新年過後,依舊是平淡的生活,蘇南若忙著家裡的生意,王奇仍然提著精緻小火爐悠哉上衙,寒冷的時候喊一聲風緊扯呼。
江太監最近很勤快,當然不是上差勤快,而是嚇唬人特勤,嘉興城的事他都要丈著內侍身份管,嘉興縣縣衙副巡檢沒有按時緝拿盜賊,他威脅人要給三百兩。主簿漏掉些文書,他聽聞訊息後上縣衙要了五百兩。
還有府城衙門,從經歷到下面屬吏,各個被他勒索幾十兩到幾百兩不等。
更殘酷的是茶樓酒樓客棧勾欄,他都藉故檢查衛生,然後收納幾十兩。
總之,江內侍在府城衙門是天怒人怨的存在,白淨肥胖的身軀令人顫抖,被人稱為“江扒皮”。
王奇抿了一口茶道:“江內侍,你這樣撈銀子過分了啊,外面怎麼說你啊。”
江太監微微一笑,:“雜家也是沒辦法,再過幾個月要回京師了。再說又不是搜刮百姓的,這些個貪官汙吏,雜家拿了也就拿了。”
王奇漫不經心道:“你這樣名聲爛大街也不行,外面都說你扒皮。”
名聲?江太監笑呵呵道:“皇爺家奴需要什麼好名聲?雜家做好事你們文人的筆還能記載不成?史載有幾個好宦官吶。”
王奇愕然,沉默不語。
江太監也有些黯然,低聲道:“雜家不求留名於世,只求安度晚年。若現在不往上爬晚年必然潦倒。”
太監就是這樣,晚年沒有權力在手,內沒有子孫,外沒有價值,無人能送終。
王奇沉吟道:“以後有銀子了為家鄉修橋鋪路,總會有地方能銘記你。”
江太監眼神煥發色彩,連連點頭。
……
劉茂林非常生氣!他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作為嘉興府同知,自己姘頭的尼姑庵竟然被勒索萬兩銀子,姘頭那無奈的眼神彷彿在譏諷嘲笑他的無能!
輕輕磨蹭手中的扳指,劉茂林在思考如何報復,不能直接硬剛,一個是宮裡的內侍,另一個是平鄉伯,地位不低。
只能迂迴報復,給織染局一個教訓就行了,最好能吐回銀子。
劉茂林思量片刻就有了主意,轉動著扳指微笑不語。一切成竹在胸,彷彿羽扇綸巾的周公瑾。
……
“二千匹絹布是吧,織染局有的。”單富順隨意回答道。
那富貴男子點頭,隨即交付銀子,還多給了單富順十幾兩茶水錢,單富順笑呵呵道一切定會辦好。
富貴男子叮囑道:“要去年的絹布,莫要最近新染的。”
單富順雖有些疑惑,但也不說什麼,捏緊銀子颳了刮手掌,舒服的一匹。
府城大牢裡,劉茂林帶著幾個親信來到一處髒亂的牢房,裡面關押這一個死刑待斬的倭寇。
劉茂林招呼親信,低聲道:“同這個人說鳥語,說幫咱辦事,可以放他自由。”
親信小廝遂過去交流,那倭寇嘰裡呱啦先前不信狐疑看著小廝,小廝不停保證允諾,那倭寇最後同意了。
劉茂林瞅了身邊的強壯男子一眼,稍稍道:“隨我來。”
兩人走進角落裡,劉茂林詢問道:“岑勇,那買絹布的你……”說完手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