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能作？
他不過就是吼了她幾句，她至於哭成那樣嗎？
還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真是太氣人了！
心口突然抽絲剝繭地疼了起來，北冥夜的眉頭越擰越緊，手微微握拳對著自己的心口狠狠地砸了兩拳。
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不斷的偷偷打量著坐在後座上的北冥夜。
北冥夜神態如常，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很悠閒的在養神。
可是司機卻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司機在開車回錦繡苑的一路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連嗓子不舒服想咳嗽，都是死命地壓著。
司機將車子緩緩地開到了錦繡苑別墅的院子裡，率先從車子上跳了下來，然後給北冥夜開啟了車門，小心翼翼地說：“四少，到了。”
北冥夜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神情淡定地說：“你先回去吧！”
司機如蒙大赦，趕緊溜了。
天很黑，也很冷。
錦繡苑門口亮著的路燈卻讓人在黑暗中感受到溫暖，就像是讓人用盡全力也想靠近的溫暖。
周圍很安靜，北冥夜豎起耳朵聽了很久都聽不到半點動靜。
他皺著眉想，那個女人是不是還在哭？
他想上去看看她，可又覺得就這麼回去顯得自己很沒面子。
他一個人不知道在車裡坐了多久，直到身體都有些僵硬的時候，才稍微動了動。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他居然在車上坐了這麼久。
酒已經完全醒了，他已無半點醉意。
汽車外颳著冷風，北冥夜抬頭看了看錦繡苑的窗戶，是黑的。
她應該已經睡了吧？
推開車門，下車，走進錦繡苑，伸手按開了燈光。
客廳裡還擺著一地的狼藉，沒有收拾，剛才窩在沙發上的那個女人卻不見了。
北冥夜在客廳裡站了幾秒鐘，然後就朝著樓上走去。
他走到門口，伸出手的頓了頓，最終還是開啟了臥房門。
裡面很黑，只有從走廊的透出來的一點光照了進去，隱約看到大床上有一團人影蜷縮著。
北冥夜的腳步不由得放緩放輕，生怕驚動了顧九九。
他很慢很慢地走到床邊，微微垂眸，視線落到了顧九九的臉上。
藉著外面的光線，他看到了顧九九縮著膝蓋，整個人捲縮得像只蝦米一樣倒在床上，衣服沒脫，連被子都沒有蓋，她應該是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她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淚水的痕跡，半邊臉上高高腫起，又紅又腫，手心和腳心血肉模糊，連乾淨的被單上也沾了不少血跡。
北冥夜的心悶悶的疼了起來，就像是被一把遲鈍的刀子給反覆拉鋸。
她明明閉著眼睛，看起來睡著了，可是她連在夢中都睡不安寧，身體時不時的抽動一下，然後一串眼淚就順著緊閉的眼角滑落，枕頭已經溼了一大片。
北冥夜伸出手指，想要去擦掉她臉上的眼淚。
他的指尖剛剛碰到她的眼淚，溼意透過他的肌膚傳入他的心底，讓他不受控制的一片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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