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看著眼前的尤物,鼻中兩道血線緩緩流下。
那佛女揭掉厚厚的突厥大裘後,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只見她一頭棕紅色的頭髮,波浪般的垂在肩膀上;五官和漢家姑娘截然不同:她的眼睛深凹但是炯炯有神,一雙明眸彷彿天上的明星;鼻樑高高的,鼻尖翹翹的;嘴部並不像漢家女子那樣嘴小唇薄,而是厚厚的,一抹火紅,帶著幾分嫵媚性感;她的下巴較尖,顴骨有點高,潔白的膚色上帶著一抹嫣紅;她的面板極白,彷彿冰山上的積雪。
雖是冬日天氣,但是她只穿著一套天竺國傳統的服飾,上面身披著一件緊身的大紅披紗,胸前是一抹粉色的紅紗肚兜,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兩個巨大的球形輪廓;下面露著潔白的小腹,小腹上的肚臍處掛著一顆精緻的紅瑪瑙;一雙蓮藕般的小臂肉乎乎的,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她的下身是一件大紅色的紗麗服,緊緊的包裹在臀部,展現出完美的線條。或許由於脫掉了肥大的突厥服飾的原因吧,她顯得高挑了許多,約莫有一米七五的個頭吧,一雙大長腿亭亭玉立。她塗著厚厚的妝,看起來比較火辣成熟,但是如果細細觀看的話,會發現她眉宇間的些許青澀。
這名女子在如玉的眼中,絕對是一個風姿綽約的火辣尤物,但是周邊議論之聲傳入耳朵,卻令如玉十分的無語。
“果真是番邦之人,不懂羞恥啊,大冬天的坦胸露腹,也不怕凍死啊!”
“這個女子長的這麼高,誰敢領回家去啊,女高男矮,難振夫綱啊!”
“這麼醜的女子你也想娶回家去啊,你想女人想瘋了吧,你看看她嘴唇這麼厚,臉那麼白,鼻子那麼高,活脫脫無鹽女一個啊!”
“就是就是,咱們中原女子之美,講究櫻桃小口柳葉眉,你看看她,嘴唇那麼大,臉頰那麼高,難看死了。”
“小子,別看了,有啥好看的,小心晚上尿了,喜歡美人兒,改天哥哥帶你去百花館看看。”
“滾一邊去,別戳弄我家侄子逛妓院,小心老夫去告訴嫂夫人你外面養著~唔~唔……”
“這騷蹄子,跑咱大唐來勾引男人,可惜也不看看她那醜樣,老孃家裡隨便一個燒火老媽子都比她看著順眼!”
“就是,就是,二品夫人此話確實在理!”
……
或許這就是古今中外審美的差異吧。中國古代都以女子弱柳扶風為美,以內斂淑靜為美,以女子嬌小為美。此時大唐剛剛立國不久,沒有出現百十年後的某位姓楊的胖貴妃,所以此時人們還是比較認可瘦小嬌弱的女子。這位天竺佛女個頭高挑、體態風騷,在如玉眼中是極品尤物,放在大唐眾人眼中卻成了不折不扣的醜女。
“哎呦!”如玉大聲叫出聲音來,原來李姝瑤又掐了他一下,幸好此時場上亂糟糟的都在討論這個女子,沒人注意這邊。
“姐,你咋又擰我啊?”劉如玉一邊揉著腰一邊抹著鼻子道。
“哼!我願意!”李姝瑤沒好氣道:“那麼醜的女子,你還看的目不轉睛,竟然還流鼻血,噁心死了!”李姝瑤心裡突然一陣委屈,心道:“你這小子,寧肯看著醜女發愣,也不知道看看我!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女為悅己者容’嘛,昨天就知道你要參加大朝會,今早人家特意化了點淡妝,你竟然看不見,真是個瞎子!”
“姐!”劉如玉已擦乾了鼻子上的血跡,看到李姝瑤有點發呆,叫道。
“叫什麼叫!你去看你的醜女去就行,搭理我幹什麼?”李姝瑤沒好氣道,扭過頭去。
劉如玉雖然不知道哪得罪她了,但是他知道女孩一生氣不管是不是自己錯了,就立馬當自己錯了就行,他正準備去討好她,卻聽兩首曲子從場中響起。一首曲子給人以輕柔的感覺;一隻曲子給人以燥熱的感覺。
這隻輕柔的曲子是大唐禮部尚書孔穎達彈奏的,是一隻春秋時期的古曲,名字叫做《陽春白雪》,曲子的旋律清新流暢、節奏輕鬆明快,琴音之中彰顯了一種冬去春來、大地復甦的生機之感,離著老孔比較近的文武們聽得心曠神怡。
而那隻讓人燥熱的曲子是那老和尚從骨笛之中吹出來的,整隻曲子聲音尖銳略顯刺耳,讓人聽了有種莫名窒息的感覺,那種感覺彷彿有無數的心事壓在了心頭,讓人感覺心情沉悶;又彷彿讓人置身於蛛網之中,全身被蛛絲包裹,然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倍感全身無力。耳朵之中聽著燥熱之音,但是軀體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老和尚附近的文武感覺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