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慶城,養心殿之中。
昨日剛剛趕回京城的戶部侍郎嚴嵩,正向著蕭承,稟報著國中去年的賦稅。
“陛下,今年國中賦收,以盡數押解進京,清點完畢,封入國庫之中!”
“今年賦稅,收現銀五百三十四萬兩白銀。稅收實物,摺合六百六十三萬兩白銀,合擊一千一百九十七萬兩白銀。其中商稅佔據三成四,農稅六成六。”
此時養心殿之中的一眾官員,在聽到去歲賦稅數量之後,皆是不由得眼睛一亮。就連蕭承,此時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要知道,前年整個雲國所收繳的賦稅,也不過七百二十二萬兩白銀。
這不過一年時間,竟然增長了四百多萬兩白銀。只增長的數額,便已經快要趕上蕭承剛剛登基之時,整個雲國一年所繳納的賦稅了!
嚴嵩可沒有忘記,前任戶部尚書是怎麼被當今陛下免職的,所以還不等蕭承開口,便急忙繼續道:
“其中,南郡之地開墾完畢,兩年免稅期已過,去歲上繳賦稅摺合現銀,共計七十三萬兩。邕州四州,繳納稅銀一百六十七萬兩,相交去年增長三十五萬兩白銀。”
“江陽、象州、德江、河池四郡之地,此前連遭疫病、兵亂,元氣大傷。經過近兩年時間的整治休養,地方民力已開始恢復。除被陛下免除賦稅的那些地方州縣以外,共計上繳賦稅三百零七萬兩。”
西南七郡,還有安順、邵陽、江州三郡之地。只是這些地方,去年年底方才納入雲國統治,自然也別談什麼賦稅了。
蕭承聞言,自歸京之後便少見溫色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當初蕭承抄沒朝中臣子、佛門廟產,前後共抄沒了近兩千萬兩白銀,使得這兩年來,雲國朝廷從來沒有因為錢而頭疼過。
只不過再多的錢,也總有花完的時候。尤其是這些時日,雲國又是盡起三十萬精銳大軍征伐夏國,又是為了收攏民心,安撫地方,不計成本地撒錢,那金銀堆積如山的國庫,也終於是快要見底了。
蕭承歸京的時候,金手指面板之上顯示的國庫,也便只剩下了兩百多萬兩。
這些錢看起來不少,比起如今拮据無比的夏國,更是闊綽了不知道多少。可真用起來,就按照雲國如今在國內大興水利,操練兵馬,甚至要修建陪都的架勢,只怕都撐不過半年。
如今去歲賦稅封入國庫之中,雲國朝廷可支使的錢,又終於多了起來。
此時的嚴嵩,看到龍椅之上的蕭承面露笑容,又接著道:
“還有安國,身為我大雲附庸,安國也敬獻黃金十萬兩、白銀一百五十萬兩、珍惜異寶八件。如今,也已送入宮中府庫之中。”
蕭承聞言,微微挑眉道:
“這麼多?”
藩屬國內政自主,但名義上為臣子,按照禮制,每年自然是要上供的。
可歷來藩屬國上供,送上十幾萬兩白銀,已經算是重禮了,哪有像這樣,一送就是兩三百多萬兩的?
嚴嵩此時,毫無遲疑,理所當然地點頭道:
“自然,此乃安王之心意!”
蕭承略微思索一番,頓時失笑一聲。
殿中一眾朝臣,也是暗中對視一眼,暗自皺眉。
安國雖然只號稱是雲國藩屬國,但實際上,自從安國成規模的反抗勢力被剿滅之後,安國就徹底沒有反抗的力量與資本了。
如今就連安王黎護,也被送入了中慶城之中。安國政務軍務,也盡數為安國總理衙門、留駐雲軍大營署理。
安國在實質上,已經與雲國境內一般無二。這些錢,其實就是安國上繳的賦稅。
可這賦稅,大部分是要上繳國庫,落到內庫之中,可沒有多少。
若是換個名目,就說是安王上供的,那就完全可以直接送入宮中府庫之中,成為蕭承能夠隨意支使的錢銀。
嚴嵩這番舉動,完全就是在討好蕭承。在大部分官員們看起來,也便有些過於諂媚了,不過架不住蕭承心中暢快啊!
蕭承臉帶笑意,朗聲道:
“好,嚴卿差事辦得不錯!這一年,戶部在你主理之下,從無半點紕漏,很好!”
“擬旨!戶部侍郎嚴嵩,辦事盡心,勞苦功高,甚得朕心。即日遷至戶部尚書,掌戶部大印!”
嚴嵩聞言,頓時大喜過望,在朝臣們或是鄙夷,或是豔羨的目光之中,俯身跪倒在地,高聲道:
“臣嚴嵩,叩謝陛下聖恩!”
由此可見,這做奸臣,也沒別人想象的那麼容易,只會拍馬屁就行了。
嚴嵩在巡遊路上,對蕭承是費盡心思討好,結果都沒將戶部尚書職位拿到手,還被敲打了幾下。直到這會兒,辦了點實事,為蕭承弄了點好處,才能正式執掌戶部大印,成為六部尚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