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箸頭所指者開始吧!”
說罷,蕭承隨手一拋,銀質筷子空中盤旋幾圈,落在桌子之上,這筷子頭赫然指向了蕭承自己。
蕭承見狀,微微一愣,與眾臣對視一眼,不由齊齊笑了起來。
“既然規矩是朕定的,那便遵從。朕給諸卿,起個頭!”
說罷,蕭承抬頭環顧四周的江上風光,斟酌一番之後,朗聲道:
“暮江平不動,春花滿正開。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
“好!”
蕭承話音剛落,旁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旁伺候的馮保便當即大聲喝了一聲彩。
“江面平坦寧靜,江邊春花如火,開得滿滿當當。更有水波激盪,月星交輝。緩緩讀來,如欣賞清秋月夜之畫。短短几句,只讓人感覺風致婉約。但細細一品,這夜幕星月,與浩蕩江水融為一體,恢宏大氣之景象,便立時浮現眼前啊!”
蕭承聞言,不由瞥了眼正狂拍馬匹的馮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其實這首詩,水平真的不算低。未曾聽聞過此詩的人,只怕是無論如何都猜不到,這首詩,乃鬧出“水殿龍舟事”的隋煬帝楊廣所做!
蕭承不去理會馮保,手中擺弄著銀箸,再次一拋。
這次筷子落下,自然是沒有繼續指向蕭承的,而是指向了蕭承左手邊,一位相貌堂堂,溫文儒雅,氣息自然溫和,隱隱之間竟似乎能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的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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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裳,這次你來!”蕭承道。
黃裳聞言,無奈地笑了一聲,思索了許久,方才開口道:
“伏以合歡開宴,奉樂國之賓朋;對景攄懷,待良時之風月。此者偶屈三益,幸逢四並。六幕星稀,萬欞風細。天發金精之含蓄,地揚銀色之光華。遠近萬情,若知而莫詰;滿虛一色,可攬以勝景。”
這首詞用詞頗好,此時頌出,倒是也算應景。就是討巧了些,未曾述景,反而將重點放在宴席之上。
蕭承抬手為黃裳鼓掌,然後環顧在場眾人,繼續道:
“諸卿,也莫要藏著掖著了。難不成朕這塊玉璧,還送不出去了?”
此言一出,似有相激之意。
當即便有一週身鋒芒畢露,盡顯少年英氣的文官,站起身來,對著蕭承躬身一禮,朗聲道:
“陛下,臣身上便少了一塊佩玉。是以臣斗膽,敢與陛下、黃大人,爭一爭這珍寶玉璧!”
蕭承看著站出來的年輕文官,笑意更甚,道:
“棄疾願意爭,朕自無不可!”
辛棄疾聞言,當即出列,朗聲道:
“容城破敵十萬,封爵曲靖揚名。千古風流今在此,萬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
鴻鵠志勝燕雀,貂蟬元出兜鍪。縱天下遼闊浩渺,願持利刃戍君王!得君蟠龍璧。”
前線主帥伍子胥,在容城擊破敵軍十萬,得以威震天下,受封曲靖侯。而英雄之所以能夠美名流傳千古,就在於他們立功萬里,為國家和君王效命。
鴻鵠的志向,比燕雀們更為遠大。佩戴貂蟬冠,成為陛下近臣,應該是在戰場上拼殺得來,而並不是靠著恩寵。縱然天下再遼闊,也甘願手持利劍誓死保衛您,只希望得到您賞賜的蟠龍玉璧。
短短詞句,盡顯鋒芒畢露的少年豪氣,與對親自前往戰場之上,以獲得功業的渴望。
蕭承細細琢磨幾句之後,卻是失笑一聲,道:
“怎麼?不願在朕的身邊繼續擔任內閣行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