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汪直又開口道:
“陛下,這一個月來,各州縣的地方官辦書院之中,皆有教諭突然暴斃。奴婢留了個心,皆派人去查驗過了,的確是有人暗下殺手。”
蕭承眼睛一眯,沉聲道:
“牽涉多大?”
汪直低下了頭,低聲回稟道:
“十五州二十三縣,牽涉官辦書院三十八所……”
蕭承眼中寒光一閃,怒極反笑道:
“禮部這些年來,一共才主辦了八十餘間官辦書院啊!”
“這是朕費心設立的為國選才制度,近兩年來,耗費國庫數十萬。卻沒想到,竟然有近乎一半的書院牽涉其中?好,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在這上面動手腳!”
若非這次因為雲、夏兩國的戰事,導致今年科舉被推延了數月,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從地方官辦書院名額下手,混入科舉殿試之中。
到了那個時候,再爆出這科舉舞弊案來,科舉公正之名蕩然無存。顧忌朝野非議,蕭承也不得不對官辦書院的科舉免試名額進行改革!
要知道,地方官辦書院出身計程車子,是蕭承為了阻止諸子百家學說之爭延伸到朝堂之上,演變為黨爭之勢,而特地培植出來,以作制衡的學院派官員。
事關朝堂穩定之事,如今有人敢在這上面動手腳,這才是蕭承這般暴怒的原因!
蕭承雙眼銳利,直視二人,冷聲道:
“朕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用盡各種手段,也要助狄仁傑查清此事。時局如此,各級官員不可輕動,以免朝堂動盪。但私下裡幕後之人的那些爪牙,只要敢伸手,不給朕剁了!”
二人聞言,當即俯身行禮,振聲道:
“請陛下放心,臣奴婢)自當竭盡全力,為陛下查明幕後之人!”
汪直、陸炳二人,俯身行禮,快步離去。
蕭承坐在龍椅之上,神情、眼神俱是透著一股子冷意,顯然心情很是不好。
一旁侍立的馮保見蕭承如此,眼神轉動,小心翼翼地出聲道:
“陛下,您可還記得,前些時候的走馬嶺之戰?楊再興校尉領數百騎兵,在走馬嶺之上抵擋四萬夏軍,最終使得夏軍或死或降,盡數覆沒。”
蕭承不知道馮保為何此時,突然提起這件事。
但走馬嶺之戰,到底是一場殲滅數萬,迫降萬餘夏軍精銳的大勝仗,甚至還使興元府再無法抵禦雲軍的兵馬,使得安順郡大局註定。
蕭承聽到馮保提起走馬嶺之戰,原本冰冷的神色,也微微緩和起來,點頭道:
“楊再興領八百騎兵拼死阻攔四萬夏軍,死命搏殺大半日,楊再興身中箭矢數十支,卻依舊率軍衝鋒,死戰不退,依仗地利,殺敵近萬。戰後,八百騎兵僅存百餘不到,人為血人,馬為血馬……”
說到這裡,蕭承不待馮保接話,又自顧自地道:
“你此時提及此事,倒是提醒朕了!此前朝中也是顧忌軍中策勳制度,不好賞賜太過,朕一直有心加恩賞賜……這樣吧,你親自去辦,自宮中府庫之中再撥十萬白銀,用朕的名義,賞賜這八百將士。他們若有子侄,送入地方官辦習武,成年之後酌情撥錄!”
馮保聞言,連忙道:
“陛下聖明,如此一來,軍中上下再無顧慮,必為陛下肝腦塗地!”
說到這裡,馮保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弓腰道:
“不過,其實奴婢剛剛只是想說,走馬嶺之戰的那四萬夏軍主帥,夏國左將軍仇天路,被我前線大軍俘獲,現已押入京中。陛下,可有心看一看?”
獻俘於闕下,軍中自古便有如此禮節。既可宣揚國威,威服敵國。同時,其中也隱含討好君王的意思。
這顯然,是馮保見蕭承剛剛心中不痛快快,為了討好蕭承,這才特意想出來的討好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