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看著殿中有些侷促不安的阿那律,開口道:
“你所寫的天竺十三國風土錄,朕很是喜歡。”
聽到蕭承的話,阿那律有些遲疑地道:
“陛下、喜歡就好……”
“天竺與我大雲,此前雖然比鄰,但路途不通,少有往來。而今南方小國國土,盡皆歸附我大雲,兩國之間暢通無阻,倒是應當多加聯絡才是!”
此前雲國西南雲遠郡與天竺接壤,但畢竟臨近高原,道路崎區,商隊行進尚可,但大軍行進便是想也不用想。
既然相互之間沒有威脅,正式的官方往來自然也不用太多。
而聽到這裡的阿那律,頓時生出心驚肉跳的感覺。
西南諸小國被掃滅,雲國與天竺之間終於徹底接壤,局勢早已不同往昔。
在見識到雲國如今的強盛氣象,以及蕭承這位大雲國皇帝的所言所行之後,阿那律心中自然生出了一種極為可怕的猜想。
或許,眼前的皇帝陛下,已然將視線投注到了天竺之地?
阿那律此時,雖然故作鎮定,但臉上那隱現的驚慌之色,顯然逃不過蕭承的眼睛。
蕭承眼睛一眯,忽然看向六懷和尚,語帶深意地開口道:
“朕聽說,這天下之中的諸子百家,之所以能夠發展壯大至今,全靠不斷進取,吸收別家學派精華補全自身。佛道辯法已有四輪,最先的兩次連敗,只怕便是因為我大雲佛門數百年來困守國中,獨佔信仰有關!”
六懷和尚聞言,眼睛一眨,連忙附和道:
“陛下所言甚是!”
蕭承這話,其實就連此時的惠啟和尚,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
道教乃是道家理念,與夏國的神鬼誌異傳說結合而形成的,至今不過兩三百年的時間。只論自身體系,可比不上傳承盡千年,流派眾多,已經能夠自圓其說的佛家了。
只是雲國建國以來,便獨尊佛門。無人競爭,這雲國佛門沒了進取心,便如溫室之中的花朵。如今對上道教,便如驟然面對風雨擊打,自是難以招架。直到吸取教訓之後,眾僧知恥後勇,潛心準備,方才有了之後的兩場辯法獲勝。
“而天竺,乃是佛門祖庭,門中必有流傳的高深典籍經義。若能相互之間取長補短,方才是進取之道!”蕭承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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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陛下所言甚是!既然天竺佛門能派阿那律大師前來取經,那我大雲佛門,也應當派遣僧眾前往請教才是!”六懷和尚道。
他不懂蕭承為什麼這個時候說這些,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只要是陛下所說,自己便要毫不遲疑地點頭同意。
阿那律此時有些抗拒,很想說天竺佛門在婆羅門教的打擊之下,經文典籍早已遺失大半。若非如此,自己也不能以取經的理由前來雲國。
但話剛到嘴邊,便聽到蕭承繼續道:
“正好,朕想要與天竺多些聯絡,準備命禮部組建使團,拜訪天竺諸國。前往天竺交流的僧人,便一同隨使團前去吧!”
此言一出,阿那律整個人一下子頓住了。
他前來雲國的目的是什麼?
天竺佛門式微,婆羅門教步步緊逼。前來雲國,便是想要雲國為天竺佛門撐腰,讓天竺諸國國王有所忌憚,從而遏制婆羅門教的攻勢。
能夠隨雲國使團一同迴歸天竺,還奉雲皇之命,帶著一眾雲國僧人前往天竺佛門交流。還有什麼,比這樣更能展示雲國對天竺佛門的支援?
再想一想,若是國中崇信佛門的大雲國,能夠將自己勢力延伸到天竺,那天竺佛門的境遇,是不是大不相同了?
中土諸子百家學派之中的很多弟子,都是對自家學派的認同,高於對自己所出身國家的認同。所以當初稷下學宮設立的時候,天下才會有那麼多的諸子百家學子前來雲國。
而自幼便生長在天竺佛門之中,一直接受振興天竺佛門理念薰陶的阿那律,亦是如此!相較於自己天竺人的身份,他更認同自己僧人的身份。
聽到蕭承已有為天竺佛門撐腰的意思,阿那律心中剛剛生出的,那份對天竺將來局勢的擔憂,頓時消散乾淨。
他眼神之中頓時閃過一絲堅定之意,當即雙手合十,一施佛禮,鄭重地道:
“若陛下能夠伸出援手,阿那律感激不盡……天竺佛門,甘為陛下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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