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順郡,興元府。
此地位於江陽郡、象州郡、安順郡三郡之中,乃夏國腹地雄關,四面群山環抱,依仗天線,關隘險固。府中河流縱橫,沃野廣袤,糧多兵富,攻守咸宜。
在數百年前天下大亂之時,此地乃是兵家必爭之地。雄兵駐守於此,進可圖謀中原,退可固守江陽、象州兩郡。若失,敵軍便能扼守兩郡之地,使其不得寸進。
興元府六百年間未遭戰火,未臨近前線,那兇險無比的重重關隘,如今也多因年久失修而雜草叢生,失去了防守的效果。
郝元化領著身邊親信,站在一處破舊的關隘之上朝下望去,便見前方山道陡峭,狹窄兇險。
破敗無比,但依稀能夠察覺到往日雄偉的關隘擋于山道之上,便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只需數千兵馬駐守,依仗地利,便是對面來了十萬大軍,也不能輕易拿下!
想當年,就算是夏國開國太祖那般的人物,見此地兇險,亦是望而興嘆,在此蹉跎數年時光,方有所進展。
此時,郝元化身旁的一眾將領,打量了一眼四周,齊齊地長舒一口氣,心中重擔盡去。露出了輕鬆之色。
“哈哈哈,孃的,這地方怎麼兇險?我這看了,都覺得後背冒汗!”
“雲軍再精銳,我卻也不信能夠飛上來!”
“哈哈哈,妥了!咱們兄弟以後屯駐在此一日,朝廷便得撥付咱們一日的糧草軍械。”
“何止糧草軍械,就連咱們找娘們的錢,朝廷都得照付!”
“日後錢都不用給,那不就相當於白女票?”
“哈哈哈……”
這些叛軍出身的將領,很清楚自己麾下與一國大軍精銳之間的差距,此前雖為利益所驅動而來,但心中亦是不免惴惴不安。
但此時,他們親眼見此地險要之後,自襯便是縱橫無敵的雲國精銳,也無法飛上來啊。所以一個個的,都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竟然還開起了說笑。
郝元化漠然地看著身邊打著黃腔,說笑著的一眾將領,眼中微微有些陰沉。
招安之後,
他此次出兵,可是有藉著雲軍,好好清洗一下,這些越發不將他放在眼中的昔日兄弟們的打算的。
若是當真只是屯駐此地,那他還怎麼清洗?
想到這裡,郝元化卻是沉聲道:
“別忘了,殿下可是許諾過本侯。你們誰攻下江陽郡的城池,便許偌給你們作爵位封地呢!大丈夫,豈能不來個鐘鳴鼎食?”
眾人一聽,氣氛更是熱烈,紛紛道:
“也是這個道理,反正有此雄關,咱們進退皆可。打不過,咱們還是能夠跑得回來的!”
“去去去,老子可是也想當一當侯爺呢,不喜歡聽你這種喪氣話!”
“一腔悍勇,咱們的老兄弟們不可官軍差多少。現在有了朝廷送來的軍械,咱們倒是也去和雲軍掰一掰手腕子!”
“好!”
看著一眾熱火朝天的手下們,尤其是聽到他們也想當侯爺,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時候,郝元化心中只覺得厭惡、膩歪地不行,當即打斷道:
“速速點齊人馬,將此地好生修整!雲軍那邊,只怕是要來了!。
這些人連忙躬身一禮,喝道:
“是!”
雖已過六百年時光,但依稀可見當年修建此關隘之人的用心之處。歷經多年風霜,關隘主體卻依舊稱得上堅固。
郝元化領麾下修繕多日,補好城關缺口,除去叢生的雜草。
被青苔掩蓋住城關門匾,此時也重新顯露出來,其上“陽平關”三個古篆字型,正是此處關隘名字。
而就在郝元化入駐此地一段時間之後,突然有一天,異動突生。
只看到遠處林間飛鳥驚起,盤旋天上,鳥鳴不斷。遠處山林之中,更是能夠聽到不小動靜。
郝元化的部下登高望去,頓時眼睛圓睜。
遠處旗幟如雲,長槍林立,精銳士卒列隊前行,軍容肅穆。
凜冽殺氣,宛如實質,朝陽平關覆壓而來,讓一眾守衛於此計程車卒心中不由膽顫,下意識地生出畏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