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咱家臨行之前,特意吩咐咱家交代一句。貴府公子之事,已然查明,並未參與其中。只待過些日子,便會放歸家中,還請夫人不用太過擔心了!”
曲府夫人聞言,眼中頓時亮起,愁容頓時消去,驚喜道:
“公公所言當真?”
馮保笑著道:
“陛下交代的,豈能有假?”
曲家夫人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對著馮保連連欠身,道:
“多謝公公照顧,多謝公公了!”
馮保聞言,連忙讓開身子,道:
“夫人這是折煞咱家了……”
“尚書令大人為國操勞,致使憔悴至此,陛下心中必然不會忘記的。尚書令大人今後,可在家厚養身軀。所需天材地寶,珍貴藥材,皆由宮中供應!”
曲夫人此時心中,早已被兒子無事的訊息填滿,臉上喜色早已掩蓋不住了。
馮保呵呵一笑,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曲誠一眼,方才告辭離去。
等到馮保離去,房中僅剩曲夫人之時,曲誠眼睛緩緩睜開,然後強撐著身軀坐了起來。
曲夫人連忙上前扶著曲誠,喜道:
“老爺,靜兒沒事了!”
曲誠有些艱難地擠出笑容,點了點頭,道:
“是啊,沒事了!”
同床共枕,相伴多年的曲夫人,此時一眼便看出曲誠心中有事,不由得看向他,道:
“怎麼了?”
曲誠張了張嘴,沉默許久之後,輕嘆道:
“陛下讓馮保傳話,便是在告訴我,這個尚書令算是做到頭了!”
曲夫人有些愣神,下意識地道:
“這是為何,靜兒不是和這件事沒有關係嗎……就因為項山?”
聽到項山的名字,曲誠臉上當即一沉,道:
“劉宇乃是我的親信,項山是我的管家,這件事我怎麼也脫不開關係……”
曲誠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用了這麼多年的管家,竟然有這樣的野心與膽子。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雖然自己的確清白,未曾參與此時。但劉宇、項山二人牽涉其中,自己在外人眼中,就不可能那麼幹淨,必然與此事有所聯絡。
“還有,項山不過藉著我曲家的名頭,便足以影響這麼多的官吏,翻下如此大事,你讓陛下如何想?”
其實這一點,才是最為關鍵的。
馬家家主馬敏文昔日乃是治慄內史,曲誠少府出身,陶艾老將軍位居太尉執掌兵權。三家基本盤分別在錢、糧、兵之上,這也就是為何當初蕭承有了他們的幫助,得以快速掌握雲國朝堂。
儘管三家如今交往很少,但因為與楊家的姻親關係,馬、曲、陶三家在外人眼中,已然是綁在了一起,還和皇家扯上了關係。
縱使馬敏文在背後極力約束,也難以阻止三家的門生故吏相互抱團取暖,形成了一股極為強大的政治勢力。
從項山打著曲靜的名義,狐假虎威一番,便能夠使北境官員俯首聽命,便足以證明三家的影響力到了何種地步。
對於皇帝來說,怎麼可能願意看到一個政治勢力,在朝堂之中擁有了這般巨大的,堪比皇權的影響力?
所以這件事,曲誠根本脫不開關係。
曲夫人聞言,頓時一愣,道:
“這就是老爺裝病,還不許兒媳回去,找家中想辦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