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書房之中,僅剩下三四名雜家弟子留了下來。
這幾名雜家弟子,都是金堂峰的親信心腹,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留在書房之中。
待到眾人離去,其中一名心腹看著金堂峰頭疼的模樣,眼睛一動,當即出聲道:
“師兄這般心煩,所為何事?我等師弟,願為師兄分憂。”
這些人,和金堂峰那都是相處已久,對他的脾氣秉性,早已琢磨透了。反正剛剛那聽著似乎憂國憂民,從大局出發的話,不太像是自家師兄說出的話。倒像是生怕被東廠番子聽到,這才說出的場面話。
見書房之中,只有幾名心腹留下,金堂峰也不再隱瞞,臉上當即露出了肉疼、不甘的神色,咬牙道:
“半月之前,北境瘟疫之事,便已為百姓知曉。國中物價,應聲上漲,尤其是米糧價格,直接漲了一成半。若是當時,我不是大開倉門,平抑糧價,而是限制手中米糧販售,那時至今日,定然能夠獲得不止十倍的利潤啊!”
說到這裡,金堂峰臉上肉疼之色更加濃郁,繼續道:
“這次平抑糧價,可使我雜家,損失了數十萬兩的銀子啊!”
顯然,金堂峰剛剛的話,倒也並非是假話套話。
對於被斥責,他顯然是真的沒有太大感觸。他之所以這般肉疼難受,還是因為本來能夠到手的錢財,最後竟然沒有賺到……
幾名心腹聞言,連忙低下頭去,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
如今的雲國,南方肥沃富庶,一年三熟的土地實在太多,國中米糧積壓不少,根本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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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如今雜家、沈萬三,又以朝廷大義,聯合了國中大部分商賈。
所以平抑糧價,甚至都不用高買低賣,只需讓大部分商行,能夠維持往年的糧價便可以了,商賈基本上沒有損失。
而金堂峰口中所謂的損失,說的,應該是自己沒有賺到的錢……
本該賺到但沒有賺到的錢,就是損失。從某種角度來說,倒是也不算錯。
金堂峰在外,一向以精明算計著稱。
精明,是指他在賺錢的時候,比誰都精。有算計,是說他在賺錢的時候,算的比誰都多。
以小見到,只從金堂峰這個雜家當代首席弟子的格局,便足以看出如今雜家的落魄。
也難怪中原諸子百家,當初對於逃到雲國的雜家,並沒有下太大的力氣,要斬盡殺絕。若非蕭承出現給了雜家第二次機會,這雜家頂了天不過百年時間,便要徹底消亡在天下之中了。
金堂峰此時,面色泛苦,難受道:
“其實我也知道,這美事不過想想。當今陛下盯著,若是真敢在物價上動手,使得國中更亂,那可是找死了……唉,在這樣的陛下手下效力,當真是不敢糊弄!”
幾名心腹對視一眼,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勸慰。
而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名雜家弟子,忽然心中一動,上前小心翼翼道:
“師兄,其實倒也並非不能找補啊!”
原本沮喪的金堂峰聞言,頓時抬頭朝自家師弟看去。
那名雜家弟子,朝一眾師兄弟打量一眼,道:
“國中物價,事關朝野穩定,自然不能亂動。但北境那邊,不就……”
話到一般,金堂峰卻是猛地站起身來,驚怒地打斷道:
“你不要命了?在這上面下手,這東廠番子,可不是好惹的,快將這心思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