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蕭承朝下多看兩行之時,卻是突然眉頭一動。
海瑞這策論,開篇提出,相較於法律,獲得人才則更為重要。然後沒寫兩行,便是話鋒一轉,直接點出了他真正想要表達的想法。
獲得人才,最後還是為了執行國家的法律,制定的法律得以執行,國家才得以富強。嚴懲罪人,其餘人才不敢犯罪。
好傢伙,合著你就是為了倒出這點醋,才包了這頓餃子?
典型的儒皮法骨啊!
蕭承再次放下手中的卷子,下意識地微微搖頭,輕聲吩咐道:
“鋒芒太盛,不好!取嚴嵩為首,海瑞為次!”
論文章辭藻,自然是嚴嵩為首。但若論言之有物,海瑞又勝過嚴嵩太多。
只是這個天下,儒、法兩家可都還在呢。海瑞這種論調傾向,典型地兩邊都不太好,實在不好將他放在太顯眼的地方。
馮保眼睛微微一動,俯身道:
“是,奴婢記下了!”
“這兩份題卷送回去吧,順便將一叫時成文的題卷取來。”蕭承輕聲道。
這個時成文,蕭承此前在金手指面板之上,看過了他的屬性。雖然沒有名臣標記,但也是這個世界的人傑,文武兩科都有八十多的屬性,已然是個可堪一用的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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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保聞言,當即小跑著前去。可等了一會兒,他卻是空著手跑了回來,對著蕭承輕聲解釋道:
“陛下,這時成文還在科考之中。”
說罷,馮保悄悄地指了指殿中的一名考生。
就在蕭承查閱海瑞二人的題卷之時,殿中又有數名考生交了卷子,朝蕭承行禮後離開了皇宮。此時整個保和殿中,只剩下時成文一人,還呆坐在那邊,做皺眉沉思狀。時不時還低下頭去,瞪大了雙眼,接著依稀光亮,在紙稿之上寫寫畫畫。
蕭承眉頭一皺,道:
“他考的是什麼科?”
馮保早有準備,聽到蕭承問話,連忙答覆道:
“回陛下,時成文應試兵科。”
蕭承聞言,沒有皺得更深,道:
“兵科?朕記得,題目便是以當年前太師汪曉,掃平南方蒲甘國之戰,進行推演。這樣的題目,不至於將他難為成這樣吧!”
此時外邊天色漸黑,距離殿試開考,已然過去了五個多時辰。這麼長的時間,以時成文的屬性,又是這種題目,不至於到現在都無法交卷啊!
蕭承沉吟片刻,又看了看已然逐漸昏暗的保和殿中,沉聲道:
“可曾到結束時間?”
“還差半個時辰!”
蕭承點了點頭,輕聲吩咐道:
“去取燭臺來!”
“是!”當即有小太監飛快轉身,取來了一副燭臺。
馮保將燭臺點亮,殷勤地舉到蕭承眼前。
蕭承卻是一把接過馮保手中的燭臺,快步走下陛階,徑直來到時成文面前。
見時成文案桌之上堆滿了散落的稿紙,兵陣推演圖,實在無處堆放東西,蕭承乾脆親自手持燭臺,湊到時成文面前,為其照明。
此時的時成文,全然沉浸在腦中的戰陣推演之中,渾然沒有感知到外界變化。只是因為燭光照亮,視線變得清晰而微微舒展眉頭,繼續在稿紙上塗抹著什麼。
一旁伺候的宮中侍者心中頓時一驚,連忙快步上前,忙不迭地想要接下蕭承手中的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