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華貴車架,在精壯家丁的護送之下,緩緩停在了掛著“曲府”牌匾的府邸之前。
年輕英武的男子,一把推開車門,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急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妻子攙扶了下來。
溫婉柔麗的年輕婦人搭著自己丈夫的手走下馬車,抿嘴一笑,眉宇之間洋溢著夫妻和睦的幸福之色。
年輕男子拍了拍嬌妻的手,柔聲道:
“今日為岳父恭賀生辰,你也辛苦了。父親那邊找我還有事,你先一個人回去休息吧,我和父親說點事情就回來。”
婦人點了點頭,柔聲道:
“嗯,妾身等著夫君。”
年輕英武男子點了點頭,示意侍女帶著妻子回院,自己則匆匆趕往廳堂之中。
廳堂之中,九卿之一,少府令曲誠,略顯焦躁地坐在堂上。在聽到下人稟報公子回來之後,連忙起身,看著自己的兒子,道:
“靜兒,如何了?”
年輕男子,也就是曲靜,楊玄琰的大女婿,對著自己父親躬身一禮,方才起身道:
“治慄內史馬大人那邊也收到了訊息,如今不少人已經上書進言,稱太師汪曉功高德厚,當受帝位。”
聽到這個訊息,曲誠先是一怔,旋即長嘆一聲,道:
“這蕭家天下,終於是到了這一步了!”
汪曉此前,命鐵聖文徹查與李廉勾結之人,誓要揪出哀牢族在雲國朝堂的臥底。
不過好歹汪曉沒有真的瘋,像朝中一些與國同休的世代勳貴,便沒有動。畢竟像這樣的人,怎麼想,也不可能是哀牢族的人。
楊玄琰的幾個親家,便這樣逃過了太師府大肆捉拿。
不過就算如此,朝中的人也被汪曉這個瘋勁嚇到了,最近都有些小心翼翼。私下交際,都有些遮遮掩掩。
曲誠與馬敏文,哪怕二人皆是九卿之一,此時也都小心無比。還是藉著為楊玄琰賀壽的藉口,透過兒子相互傳遞訊息。
曲靜亦是神色黯然,嘆息道:
“今日楊府之中,聊到此事,陶漁面色憤憤,馬煜沉默不語。就連岳父,也是悶悶不樂。”
“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曲誠忍不住道。
“對了,另外兩家,接下來又是如何打算的?”
曲靜聞言,猶豫一會兒,道:
“父親是想問,另外兩家有沒有上勸進表的打算?”
曲誠點了點頭,憂心忡忡道:
“我們三家,都並非是太師汪曉的人,此前只是汪曉要做給旁人看,這才給與高位。可是如今,這汪曉再也按奈不住了,若是我們再不表示點什麼,又如何會容得下我們?”
曲靜搖了搖頭,道:
“陶家不用說了,沒破口大罵就是好事了。馬家那邊,是將什麼都藏在心裡,如何打算的,他家不說,沒人清楚的。”
說到這裡,曲靜微微一頓,又道:
“不過父親,要孩兒說,這上了勸進表,汪曉也不會就此看重父親,日後史官提及,也談不上好聽。而不上勸進表,大不了就是父親閒賦在家而已。我曲家世代勳貴,故交何其多,大不了蟄伏一兩代,總有再起的機會的。”
曲誠聞言,心中猶豫,一時之間下不定心,轉而道:
“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曲靜見自己父親猶豫,也不多言,只是躬身行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