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咵咵咵”的整齊腳步之聲傳來,街道之上的百姓下意識地循聲望去,雙眼瞪大,忙不迭戰戰兢兢地讓開了道路。
就見城門處,一隊整容肅穆,兵甲之上仍有血跡,渾身殺氣騰騰的軍隊,正驅趕著一眾俘虜,入城而來。
這些俘虜,雖衣裳襤褸,其上遍佈血跡,但也能夠一眼看出,這是雲國當地部族的裝扮。
這些軍漢用麻繩,將一眾部族眾人串起,宛若驅趕豬狗一般。
但凡有人表露出半點不願意的樣子,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若是膽敢有反抗的意思,旁邊的軍漢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刀,血濺街道之上。
其後,還跟著由數十輛囚車組成的龐大車隊。精鐵打造的囚籠之中,蜷縮著被挑斷手腳筋的的人。
不用說,這數十人,應該就是這些部族中的高手。只不過這些高手,在大軍圍剿之下,卻是沒能保護住自己的部族。
“是納西族布龍寨的人!”一旁的百姓,有人認出了眼前部族的身份。
“還有拉祜族的人。”
“那是我們怒族的頭領!”
“……”
時不時的,有人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頓時引起一旁的百姓一陣譁然。
雲國開國太祖開國建制,沿用的是中原王朝的制度。亦在民間推行中原官話、服飾。如此六百年時間,雲國治下子民之中,幾乎與中原百姓並無區別。
可就算如此,也依舊改變不了,雲國之中,有小半的子民,還是當地部族出身。部族之中,相互通婚者也是不少。
如今眼前,雲國之中,有近半的部族,首領已經被大軍抓捕。帶親帶故之下,已有不少百姓的親友身處俘虜之中。見此情景,如何不讓這些百姓感到震驚?
聽到兩旁百姓,越發沸騰的聲音,大軍為首的將領眉頭一皺,勒住馬匹停下身形,手中揮舞馬鞭,發出了一聲“噼啪”的驚響。
“肅靜!”為首將領呵斥道。
身後軍漢當即呼應,亦是跟在後面,大吼一聲,道:
“肅靜!”
剛剛經過一場廝殺的大軍,渾身纏繞著一股駭人的殺氣。此時出言威懾,當即讓在場百姓心中一驚,當即安靜了下來。
大軍為首的那名將領,見眾人安靜下來,方才道:
“這些部族,盤踞山林之間,奴役部民,不服王化。朝廷仁心寬厚,欲以德治之。卻不想這些部族,皆是些暗懷狼子野心之人,竟然遣人刺殺太師。膽大包天,天理難容。今日本將奉上令,剿滅部族,解救一眾部民,使其沐浴朝廷恩德之下!”
說到這裡,將領頓了頓,聲音更是發冷,滿帶殺意地掃視一眼周圍百姓,道:
“若有非議朝廷者,以同謀者論處!”
將領說完,凌厲雙眼掃視在場百姓。目光所及之處,百姓無不低下頭去,不敢對視。
此時的太師府中,汪曉聽著鐵聖文的稟報,面色沉重,點頭道:
“你做得很好!聖文,這段時間來,讓你領大軍奔襲千里,實在辛苦你了。”
天南之地的各個部族,因為種種原因,都有著不太相同的習慣風俗。與當地部民相處之時,其實很容易便能夠從各種細微之處,看出他們的出身。
鐵聖文撬開了被抓住的幾名刺客的嘴,順藤摸瓜之下,很容易便知道了參與襲殺汪曉的一眾部族。
靠著手中特意挑選的京郊大營的五千兵馬,已經在各地州郡兵馬的輔佐之下,鐵聖文奔波一月,攻破山寨十七座,將參與刺殺的部族,盡數攻滅。
鐵聖文身形一躬,道:
“為太師效力,是聖文字分。”
這個時候,鐵聖文又看了看汪曉的神色,猶豫片刻,道:
“太師,聖文不懂,您為何要示意讓大軍帶著俘虜進京呢?國內部族出身百姓不在少數,只怕……”
汪曉聞言,臉色先是一黯。但片刻之後,他又恢復了神采,擺手道:
“民心如水,做好引導便是,不會有什麼大事的。而我今日所為,其實是為了逼幕後之人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