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湧動,彩霞明漫,各路神仙騎獸飛行,仙路擁堵,原來又到了天界一年一度的封神大會。
自上次沐羲從雲梳宮離開後,他便卸任了天帝一職,當起了他的老本行――風神。
據聞,天尊為此大發雷霆,但還是拗不過小徒弟的辭職。
最後只好自己親自接任了九重天的天帝一職。
昀兒曾私下裡詢問我幾回,是不是我逼迫沐羲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解釋也不想解釋。
這些權利交替,於天界是大事一件,於我無關緊要。
我不在乎天界看我的態度,也不在乎天尊帝尊是否會對我失望。
畢竟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計較的了。
冷風陣陣,金黃的樹葉從枝上飄落,帶著淡淡的霧氣越飄越遠。
我麻木地坐在長亭裡,細數著門前的院子裡的那一排楓樹,不知不覺中又多了顆。
自搬入靜源殿的第一年開始,莜莜便開始為我種樹,每年只增加一顆,從不例外。
算下來,這是我和風神共居以來的第七年。
這七年裡,每天風神一句話也沒說,我也一句話沒說。
每日清晨,我簡單梳洗後便來長亭漫步,幾乎一呆就是一整天。
想到下面的天障,想到下面的若水,我的心不由得變得安靜。
偶爾有時候,我會帶上幾本佛經,透過念界一遍又一遍朗誦,希望若水聽到這些,心裡不再孤單。
早年間聽聞凡間有位鑄劍大師,每天對著鐵劍說話,甚至臥劍而塌,久而久之鐵劍對他產生了感情。
每次鑄劍師出門時,鐵劍總是第一個奔到他面前,深怕將它遺忘。
偶爾鑄劍師遇到危險,鐵劍總是能自動出鞘守護主人,不讓主人受一絲損傷。
儘管我掌管著萬物之靈,但是我從不賦予任何利器得以靈源。
鐵劍的生命體特徵,要麼是三界散落的靈源碎片,要麼就是念力自造。
常理來說,鑄劍師的體質偏金,絕大數的靈源不可能會選擇親近於他。
因為稍不注意,她們的靈源碎片會自燃。
如此自毀自滅的危險做法,再勇敢的靈源碎片估計也是望能止步。
所以我猜測,多半是當年鑄劍師的仁愛念力,造就了鐵劍的靈源,賦予它劍魂。
我不敢奢望下面天障裡的靈石皆能如鐵劍般開竅,只要我的若水能不再孤寂,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日子就這樣過啊過,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寒冬。
每到冬天,風神的工作開始變得忙碌,而我與他也始終是聚少離多。
風神總是出門很早,回來卻很晚,我也從不向他的身邊人打聽他的去向。
畢竟我和他目前這相處模式,不過是同床異夢的結盟。
而他對於我而言,也僅是熟悉的陌生人。
開始那幾年,莜莜總是會旁敲側擊地向我說起風神的迷戀者如何瘋狂。
但這些,似乎都激不起我心裡的一絲波瀾。
漸漸地,莜莜再也沒有講解此事的興致。
我理解這些成年人的追求,也知道風神溫文如玉的外表下,藏了不少痴女的暗送秋波。
但這些與我又有何干系?
沐羲若是愛上了她人,我會等他主動提出解諾,這樣我也不必與他強綁在一起。
寒風凜冽,窗外的樹影傳來一陣簌簌聲,我知道是他回來了。
每當風神深夜歸來的時候,他總是會先去書房待上一陣,而我總是習慣蓋著被子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