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冷風吹來,紅豔女子緩緩靠近紅通通的烙鐵,細長黑髮亂散在空中飄舞。
此刻,她眼睛裡滿是冒煙的爐碳,似乎在等待,也似乎在搖擺。
“雲洛,我哥曾提醒你多次東方翊不值得託付,可你當時一句也聽不進去。”
沉默片刻,紅豔女子拾起烙鐵緩緩靠近鞭痕女孩道:“即便當時他說出所有的真相,你也不見得會相信。”
鞭痕女孩絕望地望著紅豔女子,道:“那我爹呢,他與這件事無關,你們為什麼要加害他?”
“雲洛,此時此刻,我不知該同情你還是該憎惡你。
雲丞相位高權重,很多朝臣都是看他的臉色行事。
如果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兒,翊哥哥就不會想方設法地傷害你爹,而你也不必躺這趟渾水。”
忽然想到什麼,鞭痕女孩瞪大眼睛追問道:“我爹他那麼謹慎第一個人,你們究竟是如何得手?”
紅豔女子冷笑一聲,瞬間將手中的烙鐵狠狠地按在了鞭痕女孩的胸口位置。
“再謹慎的人也會有疏漏,比如說你爹,只要拿你身上的什麼信物去聯絡他,即便是毒蛇猛虎他也照闖不誤。”
鞭痕女孩咬牙切齒地強忍疼痛,心口傳來一陣燒焦的味道。
紅豔女子滿意地欣賞剛剛的傑作,繼續道:“那段時間你可出了不少力,若是沒有你離家出走的配合,想害你爹還真不容易。”
浮在牢門之上,我似乎不用意念就能探知女孩的思想,伴隨著一股寒冷襲進了我的身體。
她想,難道那枚祖傳的玉佩,爹爹才以身犯險?
當初翻牆從雲府離開後,她與東方翊身無分文四處流浪,連餓了好幾天肚子。
最後,她實在堅持不住,將心口的玉佩交由東方翊置換吃食。
原是如此,深夜的夢碎了,心裂了。
相識東方翊這幾年來,她似乎已經與世隔絕。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如今連哭泣都覺得奢侈。
冥冥中似乎有人曾提醒過她,只是當時她已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雲洛,東方翊不是好人,你千萬不要相信他!”
“雲洛,我到底怎樣做你才會相信我所說的?”
......
斷頭臺上斷頭雪,海誓山盟皆化為空。
回想到此生最對不起的那人,乾淨帥氣的五官,紫色的袍子整天無所事事地騎著馬兒追在她的馬車後面奔跑。
時而把她惹哭,時而又花樣百出地哄著她開心。
她想,若沒有遇到東方翊,他是最理想的歸宿,他也不必因此而丟了性命。
刑場周圍疊滿了群眾,此刻她腦海裡全是那道紫色袍子的身影。
她不禁苦笑道:“沐羲,東方翊說愛我終究不過是場算計,你從未說過愛我卻做到了讓天下人皆知。
世人都道彼岸花開彼葉落,你明明知道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若合一契的彼岸花,你卻仍舊堅持要為我尋回一株。
這一世,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但願來世還能對你進行補償。”
尋找帶葉的彼岸花不過是她拒絕的一個藉口,可是沐羲還是傻傻去了,還從此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