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最見不慣的就是別人激他。他決定壞人做到底,但必須有個理由,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他得發揮文科生能說會道的特長!
“有了!”
吳囚輝滿臉淫笑。
“老人家嘛!腿腳僵硬,就應該站著多活動活動,延年益壽,而且,給老人讓座,他們會更加覺得自己真的老了,你應該要讓他覺得自己年輕,充滿活力,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尊老。”
“哪像你,光說不做假把式,你又怎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
哎!
吳囚輝說完嘆了口氣,臉頓時不爭氣的發燙。
不過這次他倒是學乖了,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可是這女人卻像復讀機和喇叭的結合體一般,居然把他的話重複、放大。
女人一副得意的模樣,果然又一次為吳囚輝成功引來了其他人的敵視。
這時,司機突然抬頭,從反光鏡裡意味深長的看了吳囚輝一眼,剛好被他看到。
“難不成司機要和我同歸於盡?”
這是吳囚輝腦袋裡產生的第一個荒誕的念頭!
”還好離自己下車只有兩個站點,準確的說,只有一個站了.”
“因為前方的站點由於比較危險,發生過滑坡,所以暫時廢置了。”
“可是,這車的速度怎麼越來越慢,幾乎要停了下來,想到剛才的念頭,不會真要自殺吧!”
吳囚輝覺得自己的後背有點溼了,他起身看一眼車窗外的情況,實在不行就敲碎窗戶跳車,離碎窗錘有一米距離,他在大腦裡精確的計算著逃亡路線。
在吳囚輝滿頭大汗之際,原來一切只是虛驚一場,因為車停了,有人站在廢置的停車站牌,對方上車後,吳囚輝發現這是一位很美的美女。
“怪不得司機那眼神?如此奇怪!司機是故意讓他難堪的吧?”
由於下一站下車,因此在美女上車後,吳囚輝也顧不得那麼多,他走向了後車門,於是乎在其他人眼裡,他成了給美女獻殷勤,不給老幼讓座的無恥好色之徒。
在一片嘈雜不堪、議論紛紛的鄙視聲之中,吳囚輝匆匆忙忙下了車。
跟著一隻散發著味道的破鞋也隨之而來,從他的頭頂略過,帶起了一搓白色的頭屑。
吳囚輝叫苦連天,他發誓,以後少惹女人,特別是漂亮女人。
望到眼前的熟悉村落,他心中的不快漸漸被闊別將近半年的歸鄉之情沖淡。
這裡便是鳳塘村,而村頭第一家,是吳囚輝的表叔家。
沒走幾步,他便被一聲慌亂的叫聲給吸引了。
聽不清對方說什麼,只聽了“死了”兩個字!
循聲望去。
進入視線的是一個身高一米六不到、約三十年紀的矮壯憨厚男子。
只見來人上身是一件敞開的舊而不破的燈草絨外衣,裡面一件藍色料子布大掛,被嵌入一條亞麻布料的褲子內;
接著便是一條褪色的暗白色大褲腰帶,腰帶穿插在褲耳朵裡並在肚臍眼那兒狠狠的打了一個活結,
有半截大掛衣角似乎比較調皮,成功逃過褲腰帶和褲子的封鎖和包圍,暴露在褲帶結旁,並隨著主人大口大口的喘氣而擺動著,彷彿在招手示好。
腳下是一雙舊而不破的解放鞋!
原來是吳囚輝幾個月未見的鄰居李歪松,
其實他本名李正松,只不過小的時候,家門前有兩顆老松樹,老是爬上去玩,松樹被他給活生生壓彎,所以都叫他李歪松。
據說是村主任給取的綽號。
“正松,正松,你看你家這松樹都給你壓成歪鬆了,以後乾脆就叫你歪鬆了,李歪松,多好聽的名字,光是聽名字我都差點要愛上了你!”
這就是村主任當年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