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刺殺那次,大師兄和三師兄為了保護她和二師兄,獨自迎戰刺客,還因此受了傷。
那時候的大師兄和三師兄對她來說,不只是師兄,更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明明大師兄比她還要小,卻用小小的身子為她擋住了風雨。
她沒有像他們幾個一樣,去擁抱大師兄,而是把一早準備好的絹布拿出來,給大師兄擦拭臉龐。
“師兄,我也瘦了十斤呢,師兄你要負責下廚幫我們都養回來啊。”
“好。”
小竹子輕聲應著,眸子裡滿是暖色。
賀清韻退了下去,寧海一躊躇著,想上去又不好意思。
他說的那些話,師兄肯定聽見了。
他有幾分尷尬。
“海一。”
正在他尷尬中,小竹子開口叫了他。
他連忙過去,坐到床沿。低聲叫了一聲師兄。
小竹子朝他伸出手臂,他會意,把小竹子扶了起來。
“你們幾個,是不是忘記讓人去告訴孃親了?”
幾人頓時愣住,哎呀是啊,他們太過激動了,都忘記去告訴師父,師兄醒來的好訊息了。
幾人頓時一窩蜂的湧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寧海一和小竹子。
小竹子主動張開懷抱,寧海一愣了一瞬,欣喜的擁了上去。
“海一,我知道你比我和浪仔大,按照世俗中的目光,你確實應當是我們的哥哥,我明白你心裡的責任。”
“但是也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我們是師兄弟,更是家人。我的就是你的,所以你要是覺得累的話,什麼都不想做都是可以的,我有的都可以分給你。”
寧海一紅了眼眶,有時候他的確覺得累,追趕的很累。
他的習武之路,從一開始,遇上的就是浪仔和小竹子這樣的天賦型選手,即便是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他仍舊是追趕不及。
比起勞累更讓人絕望的是,你不僅看不見盡頭,甚至連前方的路標都看不見。
就好像在長跑之中,所有人都甩了你一大截,你卻連他們的背影都看不見。
但是現在他不覺得累了。
師父要走的路不是尋常的路,他只是在與自己爭,師父卻在與天爭。
天之所以是天,是因為高高在上,觸控不到。
師父給他取名海一,希望海天一線,他怎麼能讓自己毫無作為。
追逐的路上是很累,但是比起這些累,他更害怕有一天師父遇到了麻煩,他只能乾眼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到那時候,他才真的是絕望。
學藝不求報師恩,他寧海一不如當初就死在醫館前。
“師兄,我現在不覺得累了。”他深吸了兩口氣,“師父耗盡心力給我找來了溯古草,魚僧前輩的墓碑還在看著我,我不覺得累。有一天,我要破開東海,讓那些怪物給魚僧前輩陪葬。”
這是俞拂緹用溯古草給寧海一重塑筋骨之後,他心裡一直抱著的念頭。
猶如誓言一般,今日終於在人前說出口。
“好。”小竹子沒有勸他打消這個念頭,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這些年他一直在後悔,如果當時他能夠強大一點,能夠警覺一點,魚僧師祖是不是就不會有事。
“等到那一天,算上我一個,咱們師兄弟平了東海,給魚僧師祖報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