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到場的時候,不僅沒能救花魁,還親眼目睹了對方殺了花魁,剖開了花魁的肚子。
原來她已懷孕,腹中孩子已成型。
血淋淋的胎兒被丟在他面前,他瘋了,徹底瘋了,發起狂來殺了在場所有人。
每個夜裡,花魁和胎兒慘死的樣子,總是在夢裡向他伸手,問他為何不早點來,為什麼喝酒買醉,為什麼不帶他們走,為什麼讓他們死了。
日日夜夜,他滿懷愧疚,少年白頭,心魔漸生。
他不喜歡有小孩子靠近,因為那樣就會想起自己的愧疚,年過半百,能夠壓制心魔之後,他才收了無玉兩兄弟當了關門弟子。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總是夢到故人。以至於心魔復甦,才做出了這等荒唐事,抓著小竹子來到了東海,還在是去理智的情況下,拔出神劍,以至於更多的怪物從海底湧了出來。
要不是有那奇怪的僧人捨身,今天,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埋葬於深淵。
“孩子,我對不住你。”
玄機老人眼含淚花,猛然抓起地上的刀,“嘡”離咽喉不足一寸的利刃,被打落在地,但刀罡還是傷到了皮肉,流出血來。
小竹子鬆了口氣,還好玄機老人早已力竭,不然的話憑他怎麼可能攔下來。
“師祖,您為心魔所控,不是本意,我不怪你。”
世間人,百樣人,都是可憐人。
小竹子沒有說出下一句話,他不怪玄機老人,他只怪自己這般弱小,眼睜睜就看著魚僧師祖,攜劍而去以身封海。
“轟隆隆”整座山都在晃動,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該不會那些怪物又要捲土重來吧?
“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這座上在往下落。”
“快跑啊,山要落到海里去了。”
這時候眾人才想了起來,這座上本就是海里突然長起來的,東海之期結束,它就會再次落下去。
“先離開這裡再說。”無玉朝小竹子和玄機老人囑咐一句,剛想勸說俞拂緹,就見她吸了吸氣,利落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紅著眼眶,“走吧。”
無人看見,一滴清淚,落在了魚僧落葬身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逃命,跑得快的已經上了岸,跑離海岸二里,才敢停下來歇息。
跑得慢的,被再次翻騰的海浪捲到了海里,不知道餵了怪物還是雜魚。
施無極兩人到底東海海岸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歸於平靜,還是那片海,波濤起伏。
突然長出的山,與噩夢一般的海怪,只有上過那座山的人,才知道有多麼可怕。
玄機老人已經睡下,小竹子也已經休息,只剩下無玉四人,要了一桌酒。
黑衣男子端起酒,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本來也要來東海爭奪寶藏的,只是路上遇到了施無極,就跟著他送幾個孩子去雪山之巔,才剛好避開了。
那座山上的經過,聽完無玉說的這一切,他只覺慶幸,畢竟什麼重要都不如命重要。還有人在等著他回去,不可辜負。
“無玉,無音讓給我給你說,對不起。”
俞拂緹一直魂不守舍,聽到這話,才抬起眼皮看向他。
什麼意思?什麼情況下,一個女人才會對一個男人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