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知錯!”其實話才出口,端蓉就知道自己莽撞了,只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端芳快要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一旦讓主上察覺到端芳對少主的怨恨,那倒黴的肯定不止她一個。她們那位少主雖然看起來單純,卻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璃兒,這對姐妹花一名端蓉,一名端芳,是我特地留下來照顧你的,女孩子家心細,想的也會比較周到;至於雲棲,這偌大的九重天,總是需要個看門的。”氣氛僵持時,琅軒總算開了尊口。
他也察覺到了,重生之後的青璃,與從前相比變了不少,大概是受江陵的女兒輪迴之時的影響,不再單純善良的像一張白紙,而是慢慢懂得了人情世故。
他一方面欣喜於青璃這樣的改變,一方面心裡又對青璃的變化有些失落,因為那些改變與他無關,是他不曾參與的過去。
“小妹青璃,見過兩位姐姐和雲棲兄長。”青璃眼珠一轉,微微傾身,朝著端蓉三人行禮。只是她身子才微屈,就被琅軒伸手扶住。
“璃兒,他們只是奴僕而已,而你是這九重天的少主人,不必在意他們!”
琅軒話音剛落,還站著的端芳和雲棲,不管願不願意,都很乾脆的跪伏在地,“我等定會誓死守護少主!”他們異口同聲的說。
“各司其職去吧,璃兒,你才甦醒,我帶你熟悉一下九重天。”琅軒說著,牽著青璃的說走下臺階,從跪著的端蓉他們身旁走過。
待得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走遠,跪著的端蓉她們才起身。再不必掩飾自己的表情與情緒,端芳的臉上滿是怨恨和不甘,而端蓉臉上也失去了一貫的笑容,只有雲棲,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九重天的景緻自然是不消說,與水月洞天靈動的水不同,這裡更多的是華麗的白玉宮殿,奇花異草,珍禽異獸比比皆是,奇山險峰在雲霧繚繞中若隱若現,青璃雖然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是想來仙境也不過如此。
這世上最親的人此刻就在她身側,牽著她的手,感受到師尊喜悅的心情,青璃的臉上也不由自主洋溢著幸福而滿足的笑容。
青璃從甦醒到現在,一直都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她覺得她似乎只是睡了一覺的功夫,再醒來時,身邊的一切已經變了樣。八百年這樣漫長的時間,她卻無知無覺,還好師尊還在,師尊還和當年一樣,不,甚至比之當年更加親近。
她覺得她這長長的一覺醒來,最大的變化莫過於師尊對她的態度。也不是說以前師尊對她不好,以前的師尊對她也這般親切溫柔,只是那溫柔裡總是透著股漫不經心,讓她不敢親近。但是如今,那種漫不經心不見了,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師尊對她的在意,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小鈴,你說——這八百年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然師尊對我的態度何以有這樣大的改變?”有想不明白的事,青璃習慣『性』的問著手上攝魂鈴的器靈。
只是,在她問出心中的疑『惑』之後,她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她似乎感應不到小鈴的存在了,而她問出的話也無人回答,好像是她在自言自語一般。
抬手,白皙的手腕上,果然已經沒有了攝魂鈴。難怪自醒來之後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原來是沒有聽到攝魂鈴的鈴聲。看向另一隻手,手腕上果然也什麼都沒有。
攝魂鈴可是當年師尊送給她的禮物,而且是她最喜歡的禮物,她還給器靈取了一個名字叫小鈴,器靈陪伴在她身邊的時間甚至比師尊都長,就像是姐妹一樣。她記得當初她被那些惡人所傷時,攝魂鈴還在手上啊,可是現在為什麼不見了,難道是被那些傢伙搶走了?
青璃慌忙翻著自己的衣袖和口袋,卻找不到那一對鈴鐺的蹤跡。
“璃兒,怎麼了?”琅軒見青璃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翻弄著衣袖似是在找什麼東西,於是問。
“師尊,小鈴不見了。”找不到攝魂鈴,青璃很是難過,眉頭都因此皺成結。
“攝魂鈴?”琅軒倒是還記得青璃給攝魂鈴器靈取名字的事,他眉頭也皺了皺。當年他趕回水月洞天,青璃已然身死,他一怒之下殺了那裡所有的叛『亂』者,毀滅了水月洞天,才帶著青璃的屍身離開。
等到發現青璃手腕上的攝魂鈴不見了,已經是他開始後悔,遍尋六道七界卻找不到青璃魂魄之後。攝魂鈴雖然是他送給青璃的,但那不過是雙飛的一件仿冒品,只因鈴聲清脆悅耳才給了青璃玩的,所以當時也並沒有在意。
再次見到攝魂鈴,是在朱華手上,朱華身上有青璃的魂魄,攝魂鈴在她手上正是一種緣分,所以他當時看到了也只覺得攝魂鈴與青璃有緣。後來他在煙雨城強行抽取朱華魂魄中屬於青璃的命魂,也忘記了要將攝魂鈴一併取走。如今,朱華的身軀已經被月影占據,這是他自出關就察覺到的事,再要想取回攝魂鈴,只怕沒那麼容易了。
不過,取回攝魂鈴雖然有困難,但是如果去搶奪雙飛的話,似乎要容易許多。
大不了,到時候他將雙飛變成攝魂鈴的樣子,反正攝魂鈴本來就是雙飛的複製品,應該不難。
“當初,攝魂鈴被那群叛『亂』者搶走了,下落不明,如果璃兒想要的話,我去替你找回來。”這麼想著,琅軒說。
“真的可以再找回來麼?”青璃驚喜的問。
“當然。”琅軒一口答應。據他所知,雙飛現在一半在巫女巫靈靈手中,一半在九天身上,雖然他們兩個如今的位置一個在極東,一個在極西,找他們有些麻煩,但搶雙飛的話,琅軒覺得毫無壓力。
“謝謝師尊!”青璃皺著的眉舒展開來,又恢復了笑顏。
“璃兒,你好好呆在九重天上,我現在就去找攝魂鈴,很快就回來。”琅軒看著青璃的笑臉,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變好。反正青璃在這九重天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唯恐夜長夢多,決定還是先去將雙飛搶回來再說。
“好。”青璃乖巧的答應,目送著琅軒的身影消失在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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