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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朱言語氣冰冷的反問,並不因為問話的是龍青衣而態度緩和。
“不如何,只是以你姐姐的護短,華胥這次必死無疑。”龍青衣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赤煉的毒雖然沒有再繼續破壞她的身體,他現在也絕不好受,身體已經麻木,使不上任何力氣,但最累的還是心。
華胥也曾經為他織夢過,那時他還當華胥只是一個普通的覺醒者,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就答應了。然後他夢見了很久很久之前,他剛剛誕生之時,和朱雀、白虎、玄武一起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十萬大山,那時候創造他們的那個人還沒有隕落,他們也還沒有代替那個人揹負守護九州的使命,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快樂的時光。
也就是那個夢之後,他再看到華胥,感情就有些複雜。
本來,華胥對他來說,不過是看著可憐順手撿回來的一個孩子而已,談不上什麼感情。之前他一直和華胥保持距離,因為創造他們的人曾經說過,感情將會是他們最大的劫難。
然而華胥為他織夢,那久遠以前幾乎被他淡忘的記憶,那淡淡的溫馨與滿足,又重新回到了心間,因此,他感激著華胥。
就是因為這感激之情,讓他從此對那個他撿回來的孩子上了心,然後便再放不下了。
直到後來,他無意中撞見華胥為別人織夢,那人大夢一場之後,竟然改變了原本自私陰險的『性』格,非常喜歡華胥,把她當女兒一樣寵愛著。這原本也無可厚非,華胥所織的夢境確實直指人心底最柔軟之處,那人被感化也是順其自然。
但是當第二個、第三個這樣的人出現時,他終於不得不去懷疑,一個夢境真的有這麼大的威力麼?
然後在他有意識的關注下,他終於發現了華胥的秘密,透過夢境來潛移默化的控制別人。
他也如同那些被華胥所控制的人一般寵著她,縱容她,但龍青衣並不覺得他是被華胥控制才會如此,終究他和那些被華胥控制的陌生人不一樣,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總是有感情的。
那時候他突然就想起了創造他們的人曾經說過的話,感情的確是不入輪迴的他們最大的劫難,因為伴隨感情而來的,是對孤獨的抗拒!
“我只是害怕一個人而已,我只是想要人陪伴。”面對他的質問,華胥是這麼回答,她那時落寞的神情,一直在龍青衣的腦海中盤旋不去。
“我沒有害人,相反的,我把他們從蛀蟲變成了好人,青衣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怎麼會討厭?又怎麼可能討厭?!龍青衣對她向來是寵溺與縱容的,那一次亦是如此。
事實上,華胥所做的這一切,都沒有刻意的去對他隱瞞,這也是龍青衣縱容的最主要原因。然後,妥協了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龍青衣對華胥的所作所為感到麻木。
今時今日,再回想起那些過往,龍青衣自己也有些疑『惑』。明明是以守護九州為唯一使命的聖獸,為何屢屢對這樣蠱『惑』人心的術法視而不見?
可是,一起生活的這十幾年裡,華胥終究走進了他的生命,成為了他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寵溺她已經成為了習慣,即使此刻醒悟,心裡更多的還是對她的擔憂。
他知道華胥也並非普通人,然而觸怒了碧落的公主,尤其那位公主與數位神王之間都有羈絆,龍青衣知道,無論華胥身上有著怎樣的秘密,她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死’字,而他,再也無法幫華胥什麼。
他生命中唯一的羈絆,終是會離他而去,孤獨是他們守護聖獸永遠都無法擺脫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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