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先暫時替你收著。”朱華見他態度堅決,只能無奈收下九子圖。
只是,她剛接過九子圖,手上一痛,九天一爪子在她手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頓時見紅。朱華還沒反應過來,傷口處就凝結出一滴鮮血,瞬間沒入九子圖中,九天竟然強行讓她收服九子圖。
“九天,你——”朱華怒瞪著九天,還來不及說什麼,腦海中一陣眩暈。暴戾和怨恨的氣息透過她血脈與九子圖建立的聯絡洶湧而至,充斥在她整個腦海,並且不斷衝擊著她的腦部神經。
頭痛的像是要炸開一樣,她的靈識與那些負面氣息將她的腦海當做了戰場,九子圖中雜『亂』黑暗的意識一步步緊『逼』,靈識寸步不讓,膠著間產生的波動四處撞擊,朱華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叫出來,只因不想讓蕭華擔心。
她的精神力異於常人,靈識也遠比她現在的修為要來得強大,然而對上九子圖中那幾位兇獸積累了幾千幾萬年的怨氣,也只是垂死掙扎而已。如果這樣下去,她的靈識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吞噬,然後她淪為九子圖中龍之九子的奴隸,被它們的意識支配。
她當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而且她相信九天也不會讓這種情況真的出現,她只要堅持著不放棄,總會有轉折。然而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腦海中激烈的爭奪帶來的痛楚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的識海本是人身上最為脆弱的地方,縱然她們修行者一向注重識海的修煉,與普通人相比識海要堅固那麼一些,但也絕經不起這樣的衝擊。尤其是那直接刺激著她痛覺神經的劇烈疼痛,她想可能她的靈識還未被吞噬,她就要先一步痛死了或者更慘一些——變成白痴。
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長時間的沉默隱忍自然瞞不過蕭華,他發現了朱華的不對勁並且一臉焦急的詢問著她什麼,但是朱華已經聽不到外界任何聲音,所有的感官意識都被疼痛充斥著。她很恐懼,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這樣的痛楚中堅持多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也許下一秒,她就——
一聲清脆的長『吟』,是利劍出鞘的聲音,接著一柄泛著銀光的『迷』你小劍猶如閃電一般衝進那團已經實質化了的黑暗深沉的氣息之中,漆黑的氣霧裡不時有銀光閃爍。
卻邪出手了,看來它即使自封,也能夠察覺到朱華遇到了危險。
幾乎是同時,一道銀『色』的光芒憑空出現在朱華識海之中,明明只有很微弱的靈力波動,卻讓朱華的靈識感到安心,就連痛楚也減輕了很多。
銀『色』光芒與卻邪的寒芒極為相似,氣息也很微弱,但朱華卻對那微弱的氣息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裡見到過,但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她究竟在哪裡感受過。
龍之九子畢竟還處於蒼龍神的封印之中,戾氣就算再厲害,對上專破邪厲之氣的卻邪,也休想討到一絲便宜。暴戾氣息終於不甘不願的屈服,在識海中平息下來。
恰在這時,腦海中傳來九天的聲音,低沉的聲音反覆念著一段深奧難懂的文字,朱華以那莫名的語言為媒介,契約終於順利結成。丹田之內,浮現一幅畫,上面九隻形狀各異、猙獰威猛的巨獸盤旋其上。
銀『色』的小劍繞著朱華的腦海轉了一圈,沉寂於識海之中,然後由丹田之處現形,與九子圖成對峙之勢。方才那能將人折磨瘋掉的痛楚也像『潮』水一樣退得乾乾淨淨,朱華重重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抬眼正對上蕭華泛紅的雙目,她被蕭華抱在懷裡,身體被疼痛折磨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我沒事了。”朱華衝著蕭華安慰的笑笑,伸手附上蕭華抱著她的雙手,那雙手一片冰涼。不止如此,她依偎著的胸膛,也是僵硬而冰冷。
“我真的已經沒事了,你不要擔心。”朱華心裡一痛,這樣的蕭華是她從未見過的,她從未想過蕭華會這樣為她擔心,是她任『性』了,沒有顧及身邊人的感受。
許是感受到朱華手上的溫度,蕭華終於從恐慌中冷靜下來,他放下朱華,臉『色』慢慢冷下來,“再有下一次,我絕不會管你死活!”
這還是他兩輩子第一次這樣為一個人擔心,還是一天兩次,就連皇姐當年也沒享受這樣的虛榮,只是他所擔憂的這個人,似乎並不如何將她自己的『性』命安危放在心上。
“其實我很愛惜我的小命。”朱華無法跟他保證下一次不會了什麼的,因為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由不得她選擇。
“哼!九天,方才的事,你還欠我們一個解釋!”蕭華對朱華的回答很不滿意,但他也知道朱華身不由己,因此將矛頭對準了九天。
“她想要在南離保住九子圖,只有滴血認主。”九天不說方才的兇險,而單就讓朱華與九子圖結契這件事,他是為了朱華好,蕭華也無法去指責他什麼。更何況朱華現在什麼事都沒有,蕭華就更不能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