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頓覺一陣恍惚。
父親那般驕傲的人,連肩膀被熊瞎子撓了個窟窿都堅持馭馬,怎麼會坐馬車?
難道……蘇曼踉踉蹌蹌的往帳外跑。
都蘭起身,緊隨其後,臨行前似不經意的回眸一眼。
蘇迎春一愣,吶吶的縮回了腳,轉向不知所措的查娜:“來,我陪你玩吧。”
別去。
她讀懂他的叮囑。
小孩子不明白大人的煩惱,歡快應了聲,繼續拋玩起來。
託婭託著沉重的肚子,揮手派了兩名侍女前往。
當蘇曼趕到東門時,馬車四周已聚了不少人。
車簾撂起,一雙穿著布靴的腳露在外面,一動不動。
格根默默立於一旁,垂著頭,面部肌肉僵硬,雙手緊握成拳,渾身顫抖。
“哥哥!”
少女撲上前,大手隨即捂住驚恐的眼。
“別看。”嗓音乾啞,不想讓妹妹目睹這血腥悽慘的一幕。
然而短短一瞥,足夠刻在腦中。
中年漢子直挺挺的躺著,一支羽箭自左沒入頭部,血跡沿著耳側蜿蜒而下,脖頸及衣襟前,一片粘稠濡溼。
“父親……”
蘇曼喃喃著,怔愣片刻,忽地放聲哭嚎:“父親啊——”
那個將幼小的她馱在寬闊肩頭的漢子。
那個對外嚴肅兇狠,面對她卻一臉笑意的克烈族長。
那個為了她,特意去學做正宗奶皮子,笑言哪怕一輩子不嫁人都沒關係的男人。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