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正是戌時。
她把日漸叨嘮的夢槐趕出房,縮在小榻上,繼續翻看那本《士商類要》。
這本書簡單易懂,朗朗上口,算是比較有趣的經商類書籍了。
既然要當皇商,就不能負了那金貴的頭銜,該努力的事,得做好了。
不過皇后為東家,到底不能明著來,她便乾脆對外統一用“良夫人”這個名號。
正讀得入神,咿呀——門扉被推開,她頭也不抬的問道:
“夢九,又有何事?”
一道戲謔的嗓音響起:“娘子都不看看為夫嗎?”
水眸倏地瞠大,她驚喜的望去,消失了數日的俊美男子正步入屋內,好看的桃花眼漾起淺淺柔情。
心思一轉,揚起的唇角頗為矜持的僵住,她若無其事的拈起紙張翻過一頁,慢慢道:
“皇上,可是忙完了?”
他一邊解著衣釦,一邊回:“剛走了一趟堤壩,衣袍沾上泥土,回來換一身,再出去。”
隨意到箱匣內挑了一件,他褪下淺色外袍。
她瞥了一眼,果然濺滿髒汙。
口氣頓時緩了幾分:“這會兒,還要去哪啊?”
他遲疑一瞬,道:“核對名冊,僅剩最近兩個月的了。”
她蹙起柳眉,那麼明顯的停頓,充滿了心虛意味,不禁追問:
“與誰核對?”
他穿著絳紫色夏衫,匆匆靠近小榻,俯身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小醋罈子,不是獨處,戴縣令也在的。”
“哼,連崴了腳的把戲都耍,漫漫長夜,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他失笑:“你明知,不過是虛假的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