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聲看了一眼,停下腳步。
高山流水啊,好像聽誰提及,也好像,曾興起過前往的念頭。
那邊,戴姓青年還在自誇自擂:“想必,就算到了京城,也難尋相競之人!”
立即有擁護者附和:“戴兄說的對,京城那些才子,徒有虛名!”
“等戴兄金榜題名,墨寶肯定千金難求啊!”
“對畫有興趣?”
“啊?”她剛想回不是,卻見他已邁開長腿往人群走去。
她急了,這人,不會想將那幅畫買下吧?
“這麼有信心?”不高不低的嗓音,低沉有力。
躁動的學子們不禁安靜下來,紛紛轉身望向來人。
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相出色不顯輕佻,氣質內斂,眼神堅韌且含著一絲威嚴。
戴修沉下臉道:“你什麼意思?”
也不是沒碰到過砸場子的,但自認真才實學,從未失手。
皇甫玥挑了支細毫沾上墨汁,擱在鼻間輕嗅片刻,慢條斯理道:“廷圭墨,好東西。”
“算你識貨。”戴修昂起下巴,“好畫自然要配好墨。”
他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可否借紙墨筆硯一用。”
“怎麼,想與我當眾比試?”戴修猜大概是臨近城鎮的哪個秀才或舉子,瞧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也有兩把刷子,便挑釁道,“若你輸了,得贊同我的畫為舉世佳作。”
他挑眉:“那贏了呢?”
“贏了?”戴修咬咬牙,“贈你五盒廷圭墨。”
要知道,廷圭墨可不光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託了在京城當官的親戚才勉強弄來六七盒而已,這樣的賭注,對文人墨客來說,算很有誘惑力了。
“可以。”他不置可否。
人群外,餘公公奇怪道:“書房那麼多龍香御墨,要這什勞子廷圭墨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