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強迫我抬起頭來,眼神裡究竟是傷感、痛苦又或許是一絲的恨意——我也看不清楚,或許都有的吧,我只聽到“這麼久了,你還是忘不掉那個人嗎?他曾經給你帶來了那麼多的苦楚,你卻對他依舊是念念不忘。”
我激動地辯解道“我對那個人早就不抱有什麼感情了,有的也只有無盡的恨意。”其實這辯解連我自己都無法說服,我對周浩確實充滿了恨意,但在回國的那段日子裡,我突然辯不清楚這恨意中是否還夾雜了其他的感情。
“你說對他除了恨意沒有任何感情了,你捫心自問一下,這是不是真的?我等了你這麼久,你對我還是如此……”他的聲音裡滿是哀傷。
我充滿歉意地說“真的對不起,我自己現在也很『亂』很『亂』,這段時間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多到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整理一下思緒好嗎?”
“沒關係,今晚是我太莽撞了,不該如此著急的,可我就是種莫名的害怕,我害怕你會突然不見了。”
我回答道“這段時間事情有點兒多,所以也有點兒累,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有什麼事情你都和我說說好不好?雖然有時我幫不上什麼忙,但說出來總比你埋在心裡一個人承擔好一些。”
“沒事,我想一個人在這靜靜,你先進屋去吧。”
他知道拗不過我,便脫下外套給我披上。“你只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就夠了。”說完他便自己先進屋去了。
對於白楊學長,我的感情一直是複雜的,他對我一直很好很好,好到讓我覺得自己恐怕承受不起。一直以來,他都在我身邊不求回報地幫助我,我對他是特別感激的,也因為他的成熟穩重,讓我覺得特別有安全感,因此總也十分依賴他。但是我不知道這種依賴有沒有得上男女之間喜歡的成分存在,所以我一直以來都很糾結,究竟該不該答應他的求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並且他對兩個孩子的好我也都看在眼裡的,但每次在我想要答應的時候心底又總會有另外一個聲音說“夏心,你真的喜歡他嗎?你好好問問你自己,你對他只是感激和依賴而已,就像對兄長的感情,那不叫男女之間的喜歡。”
“可是一直以來他都對我這麼好,我覺得自己是喜歡他的,依賴不也是喜歡的一種表現嗎?”另一個小人又辯解道。
還想繼續想下去時,突然想到今天的事情,讓我頭大不已。周浩的瘋狂讓我害怕,夏元的死灰復燃又著實讓我感到驚恐,恐怕他真的對dos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但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卻是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所以最後還是甩甩腦袋,把所有的事情都丟掉。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媽媽,如何讓媽媽醒來才是我最應該關心的事。
這段時間,為了更好地照顧媽媽,我把護工辭了,每天按時按點親自到醫院。大寶二寶放了學也會常來看看,白楊學長也總會過來,幫我減輕了很多的負擔。
晚上,兩個小包子喜歡聽故事,我總會給她們講睡前故事,有天晚上,講過故事,到了她們該睡覺的時候,她們突然又問我“媽咪,爸爸是不要我們了嗎?”
我很詫異她們怎麼會突然這樣問,雖然我很恨周浩,但是在孩子心裡,父親應該是另一個對她們來說很重要的角『色』,為了她們的健康成長,我只有說“怎麼會呢,你們這麼可愛,這麼懂事乖巧。只是媽咪也不知道爸爸是誰,但我想他也肯定會很想你們的。”
“那爸爸會來找我們嗎?”兩個小包子滿臉期待地問。
“媽咪想他也一定在找咱們,但是世界這麼大,想要找到還是很不容易的,所以以後讓白楊叔叔做你們的爸爸好不好?他一定會對你們很好的。”
“嗯……可是……”兩人明顯猶豫了。
“怎麼了?你們不是也很喜歡白楊叔叔嗎?”
“對啊,白楊叔叔人很好呢,但是……他不是我們的爸爸啊。”
聽到這,我心底的酸澀和苦楚一起湧了上來,想要讓孩子接受其他明知不是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做爸爸還是很困難的,而我也不能夠勉強她們,也捨不得勉強,。
然而正當我想著如何再次拒絕白楊學長的求婚時。卻聽到兩個小包子說“媽咪,如果你喜歡叔叔的話,那就和叔叔在一起吧,叔叔是個好人。”
“為什麼?你們不是不喜歡他做你們爸爸嗎?”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可是我們不想媽咪一個人這麼辛苦,老師說爸爸總會保護媽咪的,我們相信叔叔一定會保護媽咪的。”
瞬間我的心裡暖暖的,眼淚也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媽咪,你不要哭,我們會乖乖的,不會惹你生氣的,我們也會很喜歡白叔叔的,所以你不要傷心。”
“媽媽沒有哭,媽咪是太高興了,能夠看到你們倆這麼懂事。媽咪沒事,你們趕緊乖乖地睡覺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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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媽咪晚安!媽咪也早點兒睡覺覺,老師說睡太晚會變醜的哦!”兩人一齊說道。
我忍不住笑道“好,媽咪也去睡覺覺,晚安!”
關了燈,我便回到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於是拿起一本書來看,不知到了幾點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在夢中也不得安穩。
我夢到周浩找到了我,並且帶走了兩個小包子。
我哭著求他“周浩,求求你,把兩個孩子還給我好不好?”
“哼!休想,這是我的孩子,憑什麼還給你!”周浩冷冷地答道。
“她們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快把她們還給我。”我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跪下來求我啊!”
我跪下來,低聲下氣地求他“周浩,我求求你,求求你,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把孩子還給我。”
“你不是一直很有骨氣嗎?還敢逃婚,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孩子了。哈哈哈哈!”周浩冷冷的聲音一直縈繞在我耳邊。
“啊!不要,還我孩子。”我倏地從夢中驚醒過來,趕緊跑到兩個小包子的臥室,看到她們正睡得安穩,才放下心來,意識到原來只是一場夢。
我冷靜下來後,發現在夢中時已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便重新洗個澡再躺回床上,可是這麼一直折騰就再也睡不著了,一直捱到天亮,以至於第二天眼袋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