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隱形人用各種各樣的目光緊緊盯視著霍敷官,她每走一步,他們便飄然跟上,而他們的說話聲,霍敷官亦是聽不到,即便是聽到了,可能也不會聽得懂。
“大祭司,這丫頭又跑我們華隱士地來作甚?”
“難不成上次還沒給她嚇破膽子不成,這次竟然還來?”
“這丫頭定是來找任主的。”
“就憑她還想找到任主,這丫頭可是我們的大仇人!”
“行了你們都閉嘴,任主都準備放下這一切了,況且這丫頭還是任主喜歡的人,怎麼會忍心殺掉?”
……
半隱形人毫不遮掩的說著話,霍敷官絲毫也聽不見,她就只管一步步的往前走,膝蓋發出微微的痛感,她彎腰揉了揉,視線還依舊緊鎖住前面不遠處那點光。
“大祭司,我們不能讓她在這裡亂闖,任主若是知道了定會發脾氣的。”
比較年老的半隱形人被一群年輕的把隱形人擁護在中間,那大祭司緊緊凝視著還在往前走的霍敷官,深嘆一聲,遂爾以極快的速度往那光點的出口飄去,霎時之間那股冷光又砰然乍洩,使得霍敷官猛然頓住腳步,驚呼一聲便摔倒在地,繼而漸漸失去了意識,同上次的那種感受一模一樣,毫無半分變化。
夜色很快降臨,宣西城內在夜晚的時候愈發熱鬧喧囂,比起白日來,鹹武的百姓們貌似更加喜歡這種靜謐而又歡愉的夜生活,富家公子小姐在丫鬟下人的陪同下走馬觀花似的遊走在夜市上,排排酒樓過去,大紅燈籠高高掛,生意亦是興隆非常,人進人出好不熱鬧。
獨有那家雲煙酒樓早已不知閉庭多久,或許自從那禮娘死去之後,便沒再開過了。
待霍敷官醒來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宣西城郊外一間破茅草屋裡,說來也真是滑稽,上次醒來是在北尚皇宮裡,這次竟然會是在一間茅屋裡,且這茅屋四周通風破爛不堪,除了頭頂上方,犄角嘎達處密密的蜘蛛網外,再有剩下的便是身旁攏起的不大不小的火焰。
一到深夜這天氣的確是冷的,再加上外面是漆黑一片,一個姑娘家要是單獨在這種地方,怕是會嚇死。
可是還好,此時的霍敷官身旁還有一個男人,是個陌生男人。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天昏地暗,只有脫了皮的牆上微微跳躍的火光。
“你是誰?”
霍敷官轉眼瞧見身邊有個黑影,一個激靈坐起。
男人看也不看她,只是淡淡揚起唇角道:“真是一點也不禮貌,本大爺收留了你連句謝謝都沒有,還這種態度。”
霍敷官仔細謹慎的審視著面前的男人,看上去這個男人面相倒不像是個壞人,況且她霍敷官有什麼好怕的,她只是一時間未反應過來,有些驚愕罷了。
見她不說話,男人轉過頭來垂眸盯著她道:“怎麼不說話?”
霍敷官緊蹙著眉頭,依舊沒有說話,緊緊盯著男人。
男人的臉龐右下方有一道明顯清晰的刀疤,火光下有些觸目驚心,見到霍敷官那副嚴肅凌然的表情,男人挑起嘴角輕笑了出來重新轉過頭,撥弄著攏起的柴火道:
“之前民間傳聞候盟女帝有多麼厲害,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罷了。”
“你到底是誰?”
“只是一個江湖浪子而已。”
霍敷官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她環視著破敗的茅屋,站起了身子朝外走去,男人微微側過頭用餘光瞄著她。
“這是何處?你是在哪裡發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