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東牙道也只不過是一個任人操控擺佈的傀儡,即使身為帝王,可活的卻是連一隻自由的流浪犬也不如。
他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東牙道想不明白,就是自己這麼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到底有哪裡值得江喻柔死心塌地,甘願連命也不要?
為了江喻柔不去北宮,他是做了掙扎的,可是有什麼用呢?
親眼見著自己的女人跳進火爐裡,而自己只能在一旁看著火越燃越烈卻什麼都做不了。
人一生,不是你負了我,便是我負了你,愛上一個本不該愛的人,一剎回眸便是一個錯誤,終究也是愛情負了你我。
而霍敷官所遭受的,則是她這輩子也想不到的。
自從那日與肖茵約在斷橋之上見面了之後,然後便無緣無故的暈了過去,至於昏睡了多久她也不清楚,只是在暈過去的一瞬間才明白,原來到底是她太單純太容易輕信了,她怎麼也未想到這竟然是一個陰謀。
而這陰謀的操控者,竟是自己一直以來不去計較,一直以來疼愛珍惜的妹妹,肖茵。
霍敷官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只感覺身體疲憊至極,像是灌了沉重的鉛一般。
視線朦朧一片,她虛弱的環視四周,皆是黑色牆壁,陰暗潮溼,老鼠亂竄,蜘蛛勾網,各式各樣的刑具擺放在一旁,觸目驚心,吊爐裡的炭火燃燒的噼啪作響,鐵鏟燒的燙紅,暗光從頭頂上方那隱秘的縫隙中透了進來,幽亮且又使人覺得驚顫,微微泛冷。
腦袋還未徹底清醒,屬於混沌意識的霍敷官剛欲想動動胳膊,刺耳的鎖鏈聲頓響,她轉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臂被綁在了鎖鏈之上,雙腳也圈住了鐐銬。
身體彷彿是麻木了一般,這才突然有了知覺。
她的頭髮凌亂,衣衫也沾染了血跡,整個人虛乏至極,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是不知曉這是什麼地方。
突然間,有腳步聲響起,石門被推開,霍敷官卻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肖茵,她身著一襲耀眼紅色的裙袍,濃妝嫵媚,神情冰冷還帶著得意陰毒的笑走了進來。
眼前這個肖茵,早已不是當初霍敷官所認識的肖茵了。
當初的妹妹雖然刁蠻任性些,可還沒到陰毒狠辣絕情的地步,可如今……
霍敷官恍然頓悟,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蠢得太厲害了。
“這是什麼地方?”
肖茵挑起細長的眉,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勾著唇角定眼望著霍敷官如今的狼狽模樣。
“你覺得這是什麼地方?”
她反問。
霍敷官緊蹙著雙眉,如今的眸光裡不僅有疲憊憤怒,還有冷漠與失望。
肖茵瞧著霍敷官那雙戾氣滿布憎怒的雙眸,笑的愈發得意,她緩緩起身,扭著腰肢朝被鐐銬禁縛起來的霍敷官走去。
“姐姐,是不是很驚訝啊?”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你會變成這副樣子。”霍敷官面無表情直視著她得意冷笑的模樣。
“我這副樣子?”肖茵的笑聲就像是黑夜裡的鬼魅,可怖張狂。
“我這副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霍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