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忘憂谷見面之後,霍敷官便一直牢記師父泉尚風的話,既然這些都已經是不可磨滅的事實,那她便清楚自己身上揹負著的是血海深仇,再加上那狗皇帝暴戾殘忍可待百姓,昏庸無道,該是下馬的時候了。
可是這一切又何嘗容易?
如今的霍敷官儼然已經不是昔日的霍敷官了,如今的她每走一步如履薄冰,必得步步為營。
尤居野已經知曉了霍敷官去往北尚皇宮的訊息,他坐在御寂堂內神色晦暗深沉,眼眸冷冽蕭寂,緊抓住椅子的扶手,他不明白。
他的心情既是難過的又是不解,更是有些憤然。
此時一縷如絲的白影倏然躥入御寂堂,在尤居野的耳邊盤旋一番又消散殆盡。
他騰然站起,瞳孔劇烈收縮,冷厲之極。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桌上的茶具被尤居野猛然一揮臂碎了一地。
丫鬟們皆是驚懼,尤居野這般狀況是它們從未見到過的,在她們的印象裡,尤居野一直是清冷寡淡而又疏離,對於什麼都雲淡風輕的平靜態度,可這突然又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肖茵著一襲嫣紅色華裳,身材纖盈,眉目清麗卻藏著鋒利,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走了進來,她衝著站在一旁的幾個丫鬟示意揮手,那丫鬟便乖順的埋著頭退出了御寂堂。
尤居野轉眼瞧見是她,便抑制住了情緒重新緩緩坐在了椅子上,神色冷漠。
肖茵瞧見他這副面容,也是絲毫不睬,仿若不在乎一般走去他的身邊,盯著碎了一地的殘渣道:“發生了何事這般動怒?”
“不關你事。”尤居野語氣一丁點溫度也沒有,亦是不正眼瞧她。
肖茵斂眼輕笑,坐在尤居野旁邊握住他的手溫柔道:
“還在生我的氣麼?”
尤居野蹙眉望向她道:“生什麼氣?”這女人可真是太難捉摸了。
“大喜那夜,我不該對你說那般話,也不該那般說姐姐,茵兒都知道姐姐一心都是為了我好。”
肖茵滿面愧疚,像是悔悟的模樣又透著委屈。
尤居野冷淡的撇過眼,依舊是不帶絲毫感情。
“你無需向我道歉,毫無意義。”
肖茵臉上的那抹憤怒轉瞬即逝,迅速斂眼輕笑點頭。
“我告訴你個秘密要不要聽?”
“想說就說,不想說便罷了。”
尤居野將被她緊握的手抽出,站起身子。
肖茵也繼而站起身,淺拽住他的衣袖笑的妖媚且含著邪意道:
“我姐姐同我不是親生姐妹。”
聽到這句話,尤居野神色一怔,冷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