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開始,宣西城便驟然起了一陣狂風,冷冽的刺骨,陡然間那鵝毛大的的雪就像是片片刀刃貼著牆壁簷緣墜落,積成葬祭春夏秋萬事萬物逝去的墳墓。
整個宣西被那種陰冷的白包圍,在暗夜裡也泛著悚人的寒光,所有流浪的遊物都被凍僵了,屍體赤裸在陰暗的角落,然後被雪掩埋。
這是宣西入冬來的第三場雪,一場比一場冷,一場比一場讓人懶惰懈怠,幾乎家家門窗緊閉,微微燭光透過紙窗洩露出去,給寂涼的也多餘添了些絲絲煙火氣。
雲煙酒樓很早便打烊了,桌椅都收拾了起來,店小二們也都冒著呼嘯而過的寒風趕回了家去。
只是那酒樓一層還微微亮著燭火,忽閃忽滅,窗紙上投出一個女子豐滿纖盈的輪廓,她將一個小酒樽拿起,指尖微翹,僅僅只是望著那影子,那種風情萬種就像是鬼魅一般幽幽飄了出來。
‘吱呀’一聲,酒樓的門被推開,然後被來者合在身後。
女子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唇角淺淺勾起,仰頭飲盡那杯酒。
“今夜的風雪如此之大,爺來作甚?”
來者身上覆滿風雪,外披虎皮大氅,內著束腰錦衣,身材頎長壯碩,髮髻綰冠。
只是那張臉上卻戴著面具,只露著一雙眸子,那眸子就像是地獄裡的星辰晦暗之極,寒攝十足,起著兩種變化,稍微散著懦殺的灰芒,倏而又是那令人感到暗無天日的寂恐。
他卸下大氅,抖了抖上面的落雪,向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一雙丹鳳媚眼凝視著男人朝自己走來,秋波泗漾,噙著若有若無的笑,一旁炭盆裡的火極旺,碳灰時不時的也會跳出來。
男人走去她的身邊,指尖輕輕的掠過她的耳廓脖頸,繼而一把將女子攔腰抱起,那女子驚慌低吟一聲,便穩穩的坐在了男人的雙腿上,順勢則摟住他的脖子。
“讓我聽聽,這近日可有什麼好訊息。”
男人低眸望向女子胸前赤裸的恰到好處那片白皙的面板,溝壑若隱若現,身材足以令人垂涎。
“前幾日,奴家的小店可是來了兩個絕色貌美的姑娘,其中一個可真是天下少有,爺有沒有興趣?”
女子說罷便欲要伸手試探性的想要摘下那張面具,男人凌冽的雙眸就像是一道利劍盯向她,她的手便頓在半空中,最後嬌媚一笑放下。
“哦?哪家的姑娘?”
男人往酒樽裡面倒著酒,看不清神色,可是卻給人一種不敢冒犯威懾人的高貴氣質。
女子纖細修長的手指劃過男子脖頸上的每一寸肌膚,禁慾氣息讓人按捺不住,她微微勾起唇角,誘惑之極道:
“據奴家調查,那兩位姑娘貌似是宿宅的人,但並非是我們宣西的人。”
“來自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