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依舊是冷的,且往越來越冷的勢頭髮展,天色陰沉灰濛,眼瞧著又有一場雪要來了。
這日,霍敷官與尤居野穿戴暖和,午時飯一吃完便僱了兩匹馬出了逍遙鎮。
一路策馬奔騰去往了雍州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抵達了。
這雍州城不愧是候盟首府,車水馬龍熱鬧非凡,比逍遙鎮更甚幾分。
霍敷官與尤居野牽著馬走在雍州城街頭,人來人往,吆喝聲此起彼伏,姑娘公子撫扇掩帕從身旁走過,穿著皆是比逍遙鎮的百姓多了些隨意,多了幾分花裡胡哨的樣式,看著暖和卻也不笨拙。
霍敷官記得距離上次來雍州城已經好幾個月了,上次去的是王府,而這次要去的則是丞相府。
她瞄向尤居野,故意提道:“你還記得我上次來雍州是因為什麼嗎?”
尤居野神色淡然,也不瞧而是環視著四周故意道:“不知。”
這兩個字給霍敷官氣的,瞬時挑起了火苗。
“上次去的是王府,還不是因為你。”
“所以你這是要同我翻舊賬麼?”尤居野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轉過頭望向霍敷官,兩人就這般不緊不慢的牽馬走著。
霍敷官扭著鼻子生氣,這人明顯就是故意同自己抬槓。
“自己做的事情還嫌別人提及,反正我是永遠都忘不了。”
尤居野瞧著她嘟嘟囔囔的模樣,忍不住輕聲一笑道:“都這麼久了還不忘?再說那榮親王早已經死了,記著那些事情做什麼?”
“有些事情豈能說忘就忘?”霍敷官反口道,不悅的‘切~’了一聲加快了步子。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丞相府門口,僅這一眼瞧上去便知其氣派恢弘,遠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霍敷官踏上臺階走上去猛重的敲了敲,不一會兒大門便緩緩開啟,只見一個老者走了出來,是丞相府裡的管家。
她將來由告知,那管家恍然大悟,只是又甚是驚異的打量了一番霍敷官與尤居野,隨後便將兩人請了進去。
一走進丞相府便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參木,均是人工種植,裡面一派富麗堂皇,雕樑畫棟,假山假水亦是如同巧奪天工了一般,曲徑小道彎彎繞繞,霍敷官與尤居野只管跟在老管家身後走著便行了。
倏時便聽見好幾個姑娘家的嬉笑玩鬧聲,從一旁經過時,只見幾個綰著兩個童髻的小女孩在踢玩著毽子,霍敷官便不由得多瞧了幾眼。
“今日王爺未在府中,我便直接帶著兩位去少爺房裡罷。”
“好。”霍敷官也不多問。
尤居野則蹙眉沉默,環視著四周,更不多言一句。
繞了好幾個迴廊才來到了相府公子的房間,只是還未走近,便聽見裡面傳出一陣像是殺豬般的吼罵聲,幾個婢女低頭識相恐慌的跑了出來,差些撞在尤居野和霍敷官的身上。
那老管家將兩個婢女叫住,面色嚴肅且憂心的問道:“少爺還是那般模樣麼?”
“是。”
兩個婢女自始至終埋著腦袋,回答完便匆匆跑開了。
霍敷官與尤居野相視一眼,隨即跟隨著老管家走了進去,房間裡面雖是奢華無比,擺設亦是上等的古董寶物,可是地上卻一片狼藉,被摔碎的瓷罐,茶具,碗碟,被撕破的珍畫到處都是,簡直慘不忍睹。
那老管家示意他們兩人先在屏風外面等著,隨即便走進了屏風後面。
霍敷官與尤居野環視著屋內的景象,沉默不多言,只是心中驚歎,原來這紈絝子弟的生活竟是這般吶~
此時只聽見那老管家耐心勸慰道:“少爺,老爺給您請的新大夫到了,讓她給您瞧瞧罷。”
“沒用的廢物!都是沒用的廢物!就讓本少爺死了一了百了吧!誰也不見!”相府公子的吼罵聲尖利而讓人驚顫。
老管家也是不急不怒繼續道:“少爺,這次可是老爺精心給您挑選的,即便是有那半分的希望我們也得抓住不是?”
那相府公子聲音沉默了,耗了良久才終於道:“這次若又帶來一個廢物治不好本少爺的病,本少爺便拉他全家陪葬!”
聽見這吼聲,霍敷官心裡一慌,望向尤居野,心中又驚又氣,看來這還真是給自己攬了一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