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牙道將這幾日發生的所有事從頭到尾,一字不差的道了出來。
“那江姑娘呢?她現在好了麼?”霍敷官心急問道,愧疚感瞬時油然而生,畢竟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因為自己。
“放心,她傷口已經完全恢復了。”
“真的?”霍敷官還是憂心。
東牙道低眼瞧著她,溫和一笑點點頭。
老憨此時也不吭聲了,上次被監獄內官兵揍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沒有消去,在冷寂的月色下愈發突兀。
重新推開紅館門的那一刻,兄弟們心中只感前所未有般的舒適與眷戀,就連裡面的空氣彷彿都是香甜的。
“真好~終於又回來了!”有兄弟慨嘆。
“這紅館便是我們的家,以後若是誰再敢闖入,哪怕是天王老子咱也得跟他以命相抵!”
……
老憨悶悶不樂的回屋,老三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回屋睡覺了,偌大的紅館庭院內就只剩下霍敷官一個人以及頭頂簷角懸掛著的圓月。
她坐在臺階上,毫無睡意,也不知自己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明明這幾日在牢獄裡面睡沒睡好,吃沒吃好,可此刻竟是一點兒也不乏累。
“想什麼呢?”東牙道突然走過來坐在她的身旁,故作悠然轉頭問道。
霍敷官沉默的搖搖頭,心頭落寞。
那東牙道像是攬著那桃林老頭一般突然將胳膊搭在霍敷官的肩膀,抬頭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霍敷官驚疑,扭頭望著他輪廓分明的側顏。
“你知道?”
“既然他們能放兄弟們出來,也給紅館解了封,那便安心待著,何必去想那麼多呢?這世上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有緣由,但也不一定每件事情都要追究個緣由出來,或許有些事情這輩子都可能找不到答案的,放鬆些!”
霍敷官怔怔的望著東牙道,有時候覺得面前的人狂妄自大,但有時候卻覺得他像是什麼都懂,什麼都看的很明白透徹,不經意間就了了人的困擾。
“你說那個乾屍一案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我始終想不明白。”
東牙道面色沉了沉,但也只是稍縱即逝,他低下頭來望向霍敷官抿唇淡笑道:
“又不是紅館兄弟所為,何必去想?”
“還有那個老二……若這事真的是他告發的,我還有兄弟們肯定是不會原諒他的!”霍敷官很惆悵,最近一連發生了太多事情了,就像是從山巔落下來了一塊兒又一塊兒的巨石壓在她的胸口,每到深夜的時候便艱難的喘不過氣來。
“放心~”
東牙道突然緊握住了她的手,霍敷官顫了顫,抬起眼眸望向他。
“這件事情我幫你處理。”
明明昨晚漫天繁星,月色如霜,可是等到了第二日,破曉過後,天色便暗沉下來。
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回家,想必孃親已經知道了自己被抓進大牢的事情,所以霍敷官必須儘快趕回家中,免得孃親心急如焚。
推開籬笆門,霍敷官急切的呼喊聲如同一道閃電將屋內的婦人觸了一個激靈,只見那消瘦發顫的身影轉身便奔去門口,瞧見霍敷官安然無恙回來的那一剎那,婦人眼淚崩落疾步走了出去,險些被低矮的門檻絆倒。
“娘!”她撲進婦人的懷裡,溼潤的睫毛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