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晦暗,骨色昏沉,天上濛濛作態。
霍敷官命老憨近日好生照看老二的阿爺,而她則將老二關在紅館偏房裡,連續三日不能外出,每日三餐按時送去,至於吃不吃便是他的事情了。
見老三垂頭喪氣的從偏房走出來,霍敷官便知是怎樣一回事。
“依舊未吃?”
“沒有。”老三聳肩無奈。
霍敷官甚是失望的搖搖頭,越是這樣她便越是不會去理睬,可是老三卻繼續道:
“他說要見官爺你,有話跟你說。”
霍敷官一聲冷笑,點點頭,便朝沿著迴廊朝偏房那邊走去。
等她走到門口時,卻遲遲未進去,可是房內的老二早已經感覺到她腳步的聲音,隔著雕花紅木門率先開口,聲音低沉。
“官爺,我知道你在門口。”
“為何不吃飯?”她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及情緒保持平靜,雙臂背後,盯著那扇門。
“我毫無胃口,我知道你昨日在賭場贏了熊老黑,替我解決了欠債一事,官爺,老二謝謝你了。”他的聲音略微帶著些沙啞。
“兄弟之間就別計較那麼多,先在這房間裡待著些日子,只要你戒了賭,再謝我也不遲。”說罷,霍敷官再沒其他話說,扭身便要走,老二像是感應到了,急忙叫住。
“官爺!”
“還有何事?”霍敷官的態度明顯變得比以往冷淡之極,不僅是因為他常去聚賭,而是還感覺到了他性情大變,至於何故,她也不明白。
“你可以進來麼?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
面對老二的請求,霍敷官站在原地猶豫片刻,轉身便走上臺階伸出雙臂輕輕將門推開。可誰知剛一推開那一剎那,面前迅速閃出一個黑影,緊接著便有一個堅硬的東西狠狠的砸在她的腦袋上,瞬間眼前一黑便暈倒在地。
老二看著暈倒在地,額上冒血的霍敷官,神情扭曲的瞪大了眼睛,雙手顫抖著將一塊石頭扔向一邊,跨過霍敷官的身體便逃跑了出去。
待霍敷官清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平躺在床上,腦袋還有些微微作痛,不鬆不緊的裹著一層紗布。
“官爺,你醒了!”老憨和老二見她醒來,激動地握住她白皙冰涼的手。
“老二那個王八蛋!竟然敢對官爺你做出這種事情來!”老憨氣憤的脖子青筋畢露。
“有可能……老二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老三忐忑道。
“能有什麼難言之隱!你還幫他說話?!那小子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老憨怨怒的大罵著。
霍敷官聽著他倆聒噪的聲音,腦袋猛然間一陣抽痛,便沉著氣開口道:“你倆先出去,我再眯會兒。”
老憨和老二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只得乖乖的走出房間。
聽到門被輕輕合上後,霍敷官又重現將眼鏡睜開,腦子裡不禁思索到底是何緣故能夠讓老二變成現如今這般模樣?難道真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只要一想到這些,腦子便會猛然抽痛一陣,於是她又將眼睛合上,或許是因為太困,便又不知不覺睡去。
霍敷官怎麼也不會想到就這麼一點小傷,就彷彿像是剔除了她的一縷精魂那般虛乏無力。
迷睡中,她彷彿又做了一個荒誕恐怖的夢。夢裡她竟身著龍袍,可是周圍卻屍橫遍野,除了她,沒有一個活生生的人,那時那刻她卻心如絞痛,淚流滿面……
霍敷官被倏然驚醒,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而此時,又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官爺,你醒了麼?”是老三的聲音,語氣顯得小心翼翼。
“何事?”
“外面有一個男的找你。”
“男的?”霍敷官蹙眉思索,恍然驚醒。
“讓他去內堂等著,我馬上就出去。”
“好。”老三應了聲便離開了。
霍敷官坐起身子,腦子裡還在想方才做的那個噩夢,她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無端做出那樣的夢來,簡直是瘮人……
沒過多久,霍敷官便衣衫整齊的去到內堂,只是額頭上仍然纏著紗布。還未走進去,便果然見到了東牙道那個帥痞子,霍敷官內心一聲咆哮,這小子還挺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