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像大多數往常一樣,天剛矇矇亮,霍敷官便起床了。她將一頭亮麗而濃黑的秀髮高束,著一身紫色緊腰男裝,袖口衣領皆繡著小瓣梅花,她最喜歡的花類,整個人看上去英姿颯爽又不失女兒家的嬌媚。
她站在院裡,聽著公雞的打鳴聲,恍然的想起什麼來,驚呼。
“糟了!這些日子忙著難民的事情,竟將師父交代每晚打坐練習玄冥沉吸的心法給忘記了!”她苦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
今日,她準備叫上自己的妹妹肖茵上山採藥去,往常都是她自己一個人上山,而這次不同,紅館裡那麼多患了病症的難民急需用藥,僅憑她一人根本採不了多少。
之所以叫上自己的妹妹肖茵同自己一塊兒,那是因為自己以前整日擺弄草藥,在家裡細看師父給自己的藥理書,上面記載了治療各種疑難雜症以及普通傷風感冒,跌打損傷的藥草配方,偶爾也會教給妹妹一些,以防日後自己不在家,妹妹也好能照料身體不好的孃親,所以經過日積月累,耳濡目染也就一知半解了。
若是叫上紅館裡面那些對草藥一竅不通的兄弟陪同,不僅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會添一身的亂來。
“茵兒,你收拾好了沒?”霍敷官身上揹著藥草籠子,衝屋內的肖茵喊道。
“馬上就好,急什麼!”
這時婦人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緩緩去到霍敷官身邊從腰間掏出了兩雙棉布浮絲縫製的手套來道:
“平日你上山採藥手上總是會被枝幹叢草劃破,娘給你姐妹兩人縫了兩雙手套,好歹能保護一下,要知道啊女兒家的手可不比臉差。”
霍敷官望著孃親手上遞過來的手套,眼眶瞬間變得溼潤,怪不得前幾日總看到孃親的屋子很晚了還燭火微亮,原來是在熬夜縫製這兩雙手套……人老了原本視力也會下降,一時間霍敷官為自己整日讓孃親提心吊膽而心懷愧疚。
“娘,以後別幹這種傷眼睛傷身體的活了。”霍敷官吸了吸鼻子。
“傻丫頭!你們都是孃的女兒,娘也會心疼的。”婦人伸手抹掉了她眼瞼的眼淚。
這時,恰好肖茵也從屋內出來,見到霍敷官手上拿著的新奇玩意兒,不由得來了興趣,走到她身邊立馬奪去了一雙戴在手上。
“娘,這東西戴在手上還挺軟和的呢!”她臉上的表情明顯看得出很是喜歡,愛不釋手。
“娘怕你們姐妹倆上山採藥劃破了手,戴上這個便能受些保護。”看見女兒如此喜歡,婦人便感欣慰。
“謝謝娘!”突然轉眼一見霍敷官手上那雙還繡著盛開鮮豔的梅花,看上去像是比自己手上這雙還要好看,便不由分說將霍敷官手上那雙搶了去。
“這雙貌似更好看些!我要這雙!”
“你怎能如此霸道?這兩雙可都是孃親手繡的,戴上去也都軟和之極,哪有你這般挑三揀四的!”
霍敷官最見不得她這副樣子,說了多少次都是不聽,一時間有些生氣伸手便要去搶回來。可那肖茵趁機躲去一旁,自個兒揹著藥草籠子先走了。
見狀,當著孃親的面霍敷官只好妥協作罷。
“娘,我跟茵兒不在家您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您也別擔心,採完藥我們便回來。”
婦人溫柔的笑著點點頭,霍敷官亦是露出孩子般純摯的笑容來,轉身便走出了柵欄門,急匆匆跟上去肖茵。
肖茵自顧自的走在前面,時不時小心翼翼的回過頭瞄一瞄霍敷官與沒有跟上來,可是身後卻始終空空如也。肖茵這個姑娘瞧上去雖是身姿纖薄,可是卻步履輕快,著一襲黃衫,頭髮在腦後精緻的綰了一個髻,雖是沒有任何的朱釵裝飾,可看上去就是一個清麗的鄰家小妹形象。
突然她的左邊肩膀被輕輕的拍了一下,回過頭去一瞧卻不見人影,轉過右邊來便是霍敷官那張俊俏精緻的臉蛋。
“裝神弄鬼!我告訴你,即便是在夜裡你也嚇不到我。”
霍敷官再瞭解不過自己妹妹總喜歡嘴上逞能的秉性,真當嚇唬起來,估計早都不知道躲哪兒去哇哇大哭了。
霍敷官不屑一笑挑眉故意道:“等咱們草藥採完太陽估計也就落山了,那到時候咱們兵分兩路回家,只要你別怕就行。”
“哼!今日採草藥這活是誰求著本小姐幫忙的?你信不信我現在便撂下這藥草籠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