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齊妃開始哭訴,對面的男子卻好似看穿了她的把戲一般,緩緩將衣袖從她的手中抽出,從容淡然的望著她:
“按戲本子上那正常的橋段,你不是應對我說:
你雖知公子我已經娶妻,可不求名分,只求與我日日夜夜在一起,哪怕是做妾室,也心甘情願不在乎麼?
如今你又做出這副模樣給誰看?你若是足夠聰慧的話,該在本公子反悔之前,早些痛快答應下來。”
齊妃真的很懊惱,她想不到面前的男子居然如此油鹽不進,哪怕是對自己屢試不爽的裝柔弱、裝可憐都無動於衷。
齊妃低聲下氣的放軟了語調,“武公子,既如此,小女子就不過多叨擾了,這便自行離去。”
眼前的男子她惹不起,總還是躲得起的。
可是下一秒,對面的男子再次重新整理了她對人心難測的認知。
只見對面的男子優雅地抬手,悠悠撫過方才被齊妃一把扯住,已有些褶皺並沾染上幾點髒汙的衣袖,緩緩開口道:
“我的馬車豈是說上就上,說下就能下的?方才請你,你不下,如今可就由不得你了。”
“你……”
齊妃雙眼大睜,眸中充滿了震驚之色,“你到底要怎樣?”
齊妃緊咬著下唇,怒視著對面此時看起來極為冷俊的男子,漂亮的眸裡全是委屈和憤怒。
她這是上了賊船了嗎?
並且還下不去了。
這世間還真是險惡,她以為厲鬼可怕,可比厲鬼更可怕的是人心,她以為她是遇到了救星,卻不想是遇到了難纏的強盜。
對面男子那雙深邃幽暗的鳳眸看向齊妃,眼裡有一抹異色閃過。
“還是如方才所言,你只有半載的時間,半載後,我會來接你。”
齊妃聞言垂下眼簾,默不作聲。
她如今騎虎難下,好像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不過先前聽對面的男子說他姓武,武乃是國姓,哪怕是曾經皇家的分支,身份也定不簡單。
現在看來,這條看起來就很粗的大腿,她不抱也得抱了。
就在此時,又一道驚雷閃過,雷電幾欲將那厚重的烏雲劈開,天空一瞬間變得更加黑暗陰沉起來。
一陣瓢潑大雨襲來,“乒乒乓乓”的打落在馬車頂上,肆虐的狂風不斷吹起厚重的馬車簾。
對面的男人看著垂頭不語的齊妃有一瞬間的恍惚。
齊妃身上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從記憶深處傳來。
他彷彿又看到了那個被他深埋在心底的靈動女子。
時光荏苒,前塵往事已輕淡如煙。
唯獨那個女子,她就像一根深深插進他心臟的刺,他不敢觸碰,不能提及,卻又無法忘記。
他與她如今陰陽相隔,他只有不斷地在茫茫人海中,尋找那一抹抹與她酷似的身影,來慰藉他已冰冷破碎的心。
外面的風雨越來越大,齊妃瑟縮的微微動了一下,對面的男子如被驚醒般,理智漸漸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