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鶯歌所,九命貓魈不僅僅是九條命而已,雖然這一次沒能發揮出鬼纏的真正力量,但是我也清楚真的要和太陰星君死磕到底,恐怕就算發揮到極致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鶯歌的貓眼也讓我看到了這個人可怕的靈魂。
告別了鶯歌之後,我決定隻身前往孤兒院,鶯歌的傷勢已經痊癒了,太陰星君下落不明,京城的儀式暫時停止,不可逆的石化程序暫停了,也許可以鬆一口氣,也許馬上就會捲土重來,京城的其他人與我並不相干,但是豔梅是我結拜的兄妹,這我不能不管,至於江湖百曉生之流,這傢伙帶著江湖百曉生的名號,還要負責把京城如今的變故紀錄下來呢,怎麼可能會死在這江湖裡。
這麼多星曜石聚集在一起的巨大能量,已經從中心開始蔓延,燒燬了半個京城,太陰星君當然不會擔心這些,因為在儀式完成之後,這裡的一切都將石化,成為星曜石的一部分,京城將變成群星薈萃之地,由星曜石和陰月星辰之光組成的宮殿,只能能夠在這其中活下來,這樣的力量足以讓任何饒修為一日千里。
“糟了!”靠近平民區的時候果然和我擔心的一樣,這裡也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尤其是治安如此差的平民區,混亂來臨的時候受到的衝擊力肯定最大,“孤兒院!”走到熟悉的道上,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直到真相來到眼前的時候,我終於必須認清一個事實。
那個歡聲笑語的孩子們的地方,已經徹底變成廢墟了。
該死,孩子們去哪兒了!豔梅去哪兒了!
空氣中傳來了悠悠的啜泣聲,彷彿在為這一場悲劇而哭訴。
“不對,有人還在裡面!”踩著廢墟,找到了一條羊腸道,哭聲不僅離得很近,而且音色很熟悉,“京夢華錄?怎麼會在這裡?”地上我最先看到的居然是我當初書畫大賽的時候畫的《京夢華錄》,雖然只露出了一個角落,但是我自己的畫,當然不可能認錯,“豔梅?!”蜷縮在地上哭泣的女孩竟然就是豔梅,這讓我既驚喜又心疼,好端賭人站在我的面前,明沒事,但是她在哭,周圍又不見孩子們,明……
“哥……”抬頭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紅眼圈,然後又把頭低了下去。
“豔梅……”現在可不能提孩子們,他們沒有豔梅的江湖經驗和輕功,不可能活下去,“我們該走了,活著就有希望。”
“他們……都不在了……”抽泣的時候轉頭看向了身後,順著她的目光,在我的雙眼看清眼前的現實之後,一連倒退了好幾步,倒吸一口涼氣。
孩子們不是不在了,還在,但是卻……“變成了一個個和星曜石接近的存在?”孩子們的陽氣本來就比較低,這裡又離太陰星君佈置的星曜石陣法靠近,所以成為了最先的一批犧牲者,看上去神態和麵目清晰可見,甚至觸控的時候都感覺還有體溫,在這些活體‘石雕’的背後還有一顆雖然體積不大,但是氣場碾壓了所有活體‘石雕’的石頭,“豔梅……這是一顆真的星曜石……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以為靠這個可以救他們……”少女還是在不停地哭。
“你是從太陰星君的陣法裡偷出來的?”就在剛剛我和太陰星君決戰的時候?
“哥……其實我的另一個身份就是……夜行義賊的弟子……不過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傳人,只是找不到師父了而已……”豔梅本來一直隱瞞著這個身份,到了現在,她已經覺得無所謂了吧,哀莫大於心死,“其實那把七星龍淵劍是我偷的,我以為萬福客棧亮相了什麼寶貝,想要賣給古董行換點錢,想不到鬧得這麼嚴重,所以當時我就——”
“偷偷地藉著前往霹靂堂的名義扔在了霹靂堂裡?”怪不得,困擾多時的謎題終於解開了。
“我以為你們門派之間,最多就是原物歸還,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少女眼神飄忽不定,心中有些害怕。
“嘛,這種事情我早就忘記了,豔梅,所以這顆星曜石也是你偷出來的?”星曜石的大並不固定,甚至打磨切割之後也不會影響它的力量,但是它就和潛藏在石頭裡的翡翠白玉一樣,要是切壞了,那就沒用了。
“真的不能拯救孩子們嗎?”
我可以感覺到這顆漆黑的星曜石裡蘊藏著強大的力量,是地鍾靈的結晶。
“不可以……”搖了搖頭,“它本身就是罪魁禍首,怎麼可能讓孩子們恢復呢?豔梅,我很遺憾,他們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活過來了。”聽到我的這個結論,少女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不過這次是平了我的懷裡,謝謝你,還把我的《京夢華錄》給偷出來了,至少,給京城留了一個完美的印象,“豔梅,我會讓人過來把這些石像搬走,我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太陰星君此刻正到處在找這顆星曜石。”真的是無絕人之路,想不到關鍵時刻,是豔梅抓住機會破壞了陣法,雖然是歪打正著。
少女沒有回答我,依然在我懷中哭泣,雙手緊緊地拉著我的衣襟,雖然我抱住了她,但是她依然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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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哭泣,但是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朝夕相處的孩子們,就這麼沒了,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我也很難過,但是畢竟我經歷過更多更可怕的瞬間,沒有絕境能用眼淚渡過,能熬過悲劇的,只有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