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韻猜想杜拾兒大抵是被她傷到了自尊心,看著少年彆扭且失落的的背影,心頭一陣難言的煩躁。
她想跳下床去拉住他說幾句好話,哄哄他,安慰安慰他。
可最終將頭蒙進了被子裡決定做一隻縮頭的鴕鳥。
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杜拾兒開口,再一想到幾日後她要離開隨去找江月山莊,那時候杜拾兒又不知會怎樣的傷心,她心裡便愈發煩躁。她將手臂抬起來遮住眼睛,尋思要不然不告訴杜拾兒,偷偷離開,留下一封信就說她回淮陽去了。
“好主意”杜韻坐了起來將手一拍。
到時候只要囑咐南宮一劍不告訴杜拾兒實情,他就不會知道,即便他以為自己回了淮陽想去找她,也有南宮一劍在,定會阻止他。
杜韻篤定主意,起身準備下床去寫信,只是手還未夠到繡鞋就聽得門外傳來唸唸的驚呼聲“少主,少主你怎麼了”。
杜韻一怔,鞋也顧不得穿,跳下床赤著腳奔了出去,拉開門便瞧見杜拾兒暈倒在廊簷下的院子裡,身上是剛才那身單薄的白色中衣。
念念在旁邊神情焦急的扶著他的胳膊想將他拉起來。
杜韻愣神的功夫,院子裡落下幾個影衛急忙幫助念念將地上人扶了起來,她回過神奔過去,先掃了一眼杜拾兒蒼白的臉,再探上他的手腕,隨即皺起了眉頭“快將他扶到床上,念念,去我的房間在包袱裡取我的銀針來”。
怎麼回事,明明已經退下去的毒又有了復發之勢。
她從間青處騙來的解藥沒有問題,那麼,劇毒復發就是……
被她氣的?還是被她傷了心,導致五氣又開始鼻塞?加之山中寒涼,他大病初癒,只穿了單衣出來,一時間受了涼氣,身子便受不住了。
這個想法叫杜韻如果吃了根黃連一樣,忽然心口發苦,她眉頭越擰越緊,放開了手。
星四將杜拾兒安置回床上,念念也取來了銀針,杜韻無心顧忌其他,專心的為杜拾兒施針。
當務之急就是先逼退他體內剩下的毒素,幫他再次疏通有些鼻塞的五氣。
她施針的空檔南宮一劍氣勢洶洶的來了,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杜拾兒,白眉一橫,丟下一句若杜拾兒有個三長兩短,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杜韻眉梢動了動,懶得理他。
至於屋內其他人,大抵也猜出來了杜韻適才是裝暈的。
星期忽然嘆了口氣“杜小姐,少主這般模樣,大抵是因為傷心,若你答應了他,或許他心裡歡喜,就醒了過來”。
又來了。
杜韻捏針的手半分不晃,清冷的眼波卻向星四掃了過去“我這銀針除了解毒之外,專治話多,星四你可要……試試”。
她將試試二字說的極輕,端端叫星四打了個寒顫。
想起她的身份,星四哂笑一下“我去監督念念熬藥”,語罷故作鎮定的踱了出去。
南宮一劍見他被杜韻嚇住,輸了氣勢,對著他的背影不滿的輕哼了一聲。
星四身子一僵,腳下更快,轉眼就消失了。
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杜韻收了針,吐出一口濁氣,起身“已經無礙了,睡一會兒應該就能醒來”。
“老夫問你,明明適才還好好的,為何潯兒他會突然暈倒”。
南宮一劍其實是想用杜韻醫術不精揶她幾句,不過聽在杜韻耳朵裡,瞬間就叫她心虛起來,她輕咳了幾聲,煞有介事的抬頭“拾兒他是受了風寒”。
南宮一劍不置可否的繼續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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