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烈面若寒冰,語氣裡盡是恨意,杜韻卻連呼吸都忘了,木木怔住。
“你最敬重的娘,那個江湖上為人稱到的奇女子杜寒月,不過是個蕩婦罷了,嫁給我之後竟和旁的男人有染,然後生下了杜若懷那個小雜種”
公孫烈好似在極力忍耐才沒有說出更加難聽的話。
“你胡說什麼”杜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狠狠一把推開了公孫烈,朝他怒吼。
“我胡說!我當年親眼所見你娘於雲嵐閣裡與一男子私會,且杜若懷若按照懷胎時間來算,出生應當在八月生,可他卻生於七月,如此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杜韻徹徹底底的怔住,她盯著暴怒的公孫烈,以及他臉上的堅定看了一會兒,慢慢的笑了。
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所以你放任江琴殺害了他對嗎?”她輕聲問。
公孫烈沒有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杜韻開始捂著肚子靠在門板上大笑,瞧著很開心。
只是一張小臉卻比紙還白。
公孫烈不知她發的什麼瘋,卻又覺得她的笑聲裡充滿了嘲諷,對他的嘲諷。
那笑聲讓他極度不悅,好似他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同時叫他心裡升出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恐懼。
“韻兒,莫要再發瘋,近期府裡發生的許多怪事,我猜與你脫不了干係吧,我可以不再追究,家主之位,我日後也可以傳給你,只要你莫在生事,也莫要再追究過去的事,你再這樣鬧下去,你外祖父母一手建立起來的杜家,可就要毀了”
公孫烈強忍著怒氣淡淡開口,半是勸阻半是誘導。
事到如今,他早已不再相信杜韻是幼時那個倔強的小丫頭,她有城府,有手段,更有他看不出深淺的醫術毒術。
但是她辦事偏偏又毫無章法可尋,古怪莫測,他看不出她葫蘆裡賣的藥,也不明白她除了對付江琴給杜寒月報仇之外,對他,對杜府家主之位有沒有別的想法。
所以公孫烈此話,是試探,也是想先穩住杜韻。
“好說,好說”杜韻漸漸止住笑,伸手在眼角一抹,將笑出來的淚假模假樣的揩掉。
她沒有否認那些事是她做的,並且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公孫烈的提議。
未曾想她會答的如此快,公孫烈一噎,頓了頓不耐煩的朝她擺了擺手“夜深了,你下去吧”
杜韻轉身就走,赤腳踏在庭下積水的水潭中,濺起串串水花。
“江琴我答應過你會處理,她腹中的孩子你……”
“放心,我不會動”
杜韻猛然轉過頭淡道,語罷繼續轉身往外走。
公孫烈睨著步步往外走的火紅身影,眸色逐漸涼如幽冰。
行至院門口的身影忽然頓住。
公孫烈急忙收回了眼裡的冷意。
“爹,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杜韻回望公孫烈一眼,眼中含著幾縷意味不明的悲憫,而後大步離去。
杜韻說的莫名其妙,擱在平時公孫烈根本不會將她的瘋言瘋語放在心上,可偏偏公孫烈狠狠的怔住了。
他不明白杜韻所言何意,心頭那股恐懼卻愈發強烈,不過最終被對杜韻的不滿所代替。
“我這一生,所作所為從不後悔”他冷哼一聲拂袖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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