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發毒誓,可一雙黑眸裡懨懨已經有了水漬,顯然委屈至極。
不過只賣慘怎麼夠。
她一邊賭咒發誓,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書信來,緩緩展開至眾人面前。
室內的燭火將紙上娟秀又帶著股狠厲冷硬的小楷照的清清楚楚。
“農夫與蛇,吾這一生萬沒想到會死於江琴之手,悔哉,痛哉,恨哉,願吾兒韻能為吾報此仇”落款處寫著杜氏寒月。
墨跡狂散,力透紙背,看得出書信人當時心中凜冽的恨意。
寥寥幾句,已經證實了杜韻在屋內說的一番話。
當年杜寒月救下孤女,帶回府中,卻最終害了自己。
當真是農夫與蛇,眾人眼神都是一顫。
杜寒月的字,無人能仿,且紙張泛黃,顯然年歲已長。
“這封信是前幾日我清掃書屋時發現的,心中悲慼,想我竟將害我娘之人一直稱為琴姨,簡直荒唐可笑,既已知真相,我孃的仇我怎可不報”
杜韻憤憤。
許青州從杜韻手中接過信紙,細細檢視了一番“家主,此信確乃前家主字跡”
語罷他將信紙又交由其餘幾位長老檢視。
俯在地上的江琴看著那張泛黃信紙在杜家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手中來來回回的傳遞,眼裡的光亮漸漸消失。
轉而將目光落在了一直不曾開口定奪的公孫烈身上。
杜韻都看在眼裡,她冷笑一聲對公孫烈道“爹,你應該慶幸我只是嚇唬了她,並未對她腹中孩子如何,因我不想變作與她一樣的蛇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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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跟她隱在額前碎髮後的雙眼一樣,了無波瀾。
卻叫公孫烈身子一震。
那樣平靜不帶半分感情的眼神,與當年臨死的杜寒月簡直如出一轍。
是以他看著杜韻那張酷似杜寒月的臉,呼吸一窒。
杜韻的意思他也自然聽得懂。
江琴與她腹中的孩子,他只能保一個。若他此次不處置了江琴,下一次,她就會對她腹中的孩子出手。
他慢慢沉下了眉目,然後問江琴可還有話說。
場面完全超出了江琴的預想,她斷然沒想到杜寒月會留下一封信,心中大亂,一時連話都說不清楚,嘴裡不停的囁喏著是杜韻在誣陷她,是杜寒月在誣陷她。
“家主,前家主為人坦蕩,段不會誣陷於人,且如今幾大毒宗氣勢洶洶的向杜家討要前家主之死的說法,勢有逼上門來的局面,若當年真是琴夫人害的人,那我們……正好也於幾大毒宗有個交代”毒宗裡的另一位長老忽然開口。
“你們……你們想將我丟擲去已平息江湖眾口!”江琴的臉徹底失了血色。
“安郎”她伸手死死抓住了一旁並未反駁那位長老的公孫烈的一截衣角,“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莫要聽信了這些人的誣陷”。她眼淚簌簌的落,往日的驕傲蕩然無存。
“江琴,謀害前家主,你可知罪”。
江琴的手被公孫烈重重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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