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一種老母親送子遠遊的蒼涼感。
“下勞什子的雨,下的我眼睛酸”
她嘟囔一句,轉身回府。
杜拾兒離開之後的一個月裡,杜韻白日裡在街上擺攤,傍晚收攤後便躲進自己的房間裡研究顧懷安送她那本醫書,勒令旁人都不許打擾她。
藥爐燒壞了三座,試藥失敗流鼻血一日,昏睡三日。
終於在要去青雲谷之前將補氣丸制了出來。
製出來後先讓王桂花吃了一顆,王桂花第二日出門旁人都誇她氣色忽然好了不少,竟連力氣也都大了不少。
杜韻知道成了。
離杜拾兒離開將將一個月,她往懷裡踹了不多不少正好兩顆補氣丸,提了一罈留君醉,著王桂花做了一桌席面用食盒裝好,滿懷期待出發去了青雲谷。
至於去青雲谷的路,她自然知道,因為顧懷安送她那本醫書裡便夾著一張去青雲谷的地圖。
初春三月,日光明媚,滿城桃花開。
杜韻著一身煙雨色粉綠長袍,尋了縷月白絲帶將墨髮往頭頂隨意一束,特意騎了頭毛驢優哉遊哉的出青雲鎮。
青雲鎮往西漸漸不見了綠色,漠漠黃沙,唯獨一輪紅日高掛,杜韻哼著小曲兒按照地圖上的路,半日便走出了沙漠。
後半日,青雲山已經遙遙在眼前了,高大巍峨,氣勢不可攀,山頂白雪皚皚,越靠近從山谷裡吹出的寒風越明晰。
與青雲鎮不過一日路程之隔,卻猶如兩個季節。
杜韻將身上的煙雨色粉綠長袍使勁兒裹了裹,可春日薄衫哪能抵擋的住寒氣。
連毛驢都被凍得抖了一下,險些將杜韻從背上掀下去。
“乖驢子,再堅持一下,至少將我駝到山口再死也不遲”杜韻抱著毛驢的脖子取暖,趴在毛驢耳邊給它加油鼓勁。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毛驢又抖了一下,半晌竟憋出一個響屁來。
杜韻一愣,倒是頭有脾氣的毛驢。
一人一驢奮力與嚴寒做著抗爭,毛驢凍的不是放屁就是撒尿拉屎。
杜韻想她怎麼那麼倒黴,挑了頭怕冷的毛驢不說,還那麼噁心她。
她想興許不等走到青雲谷她說不定就被凍死了。
幸而那匹毛驢在杜韻的鼓勵加威脅之下不辱使命的將她駝到了青雲山口。
然後筋疲力盡的毛驢揚天長嘯嚎一聲栽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杜韻也被從背上掀了下去,摔倒了路邊的殘雪堆裡,她暈過去前瞥見毛驢屁股上馱著的留君醉。
瞳孔一震,滿面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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