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杜韻看不見的斗笠下,那雙眼忽而轉深,看向杜韻的目光裡透著一股莫名的溫和。
“剛才是我失態了,先生可以帶走春山,可我連先生的身份都不知道,自然是不放心”
快說你就是飛劍書生顧飛劍,杜韻一臉期待。
“在下顧懷安,祖籍蜀中廉州”
月光如水,顧懷安高大的身影站在月光下,像是披了一身潔白的流水。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說那句話的時候,從容,灑脫,附帶幾分被月色渲染出來歷經風霜的蒼涼。
看在杜韻眼裡,那句話自動就變成了“在下顧飛劍,江湖號稱飛劍書生”。
她信他說的自己祖籍蜀中廉州,也信他就是說書人口中的飛劍書生。
“前輩是……是飛劍書生顧飛劍吧”
她一時沒忍住,神色激動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更誇張的眼裡竟然生出了點點水漬,她奇怪的伸手去摸,摸到一把淚時,將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孃的,怎麼見個大俠還激動的哭了,真丟人。
她迅速抹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淚水,等著顧懷安開口。
一陣靜默,半晌“不是”二字從顧懷安口中出來,語氣不見任何波瀾。
杜韻早料到了他不會承認,但她心裡堅信他就是,所以她忍不住又開口:
“聽聞先生散盡武館學徒,是因為被人追殺,可是真的”
顧懷安忽然笑了,顯得很是無可奈何。
“你倒是執著,這又是從何處聽來的”語氣裡莫名帶上了些許寵溺。
“東街茶攤的說書先生處”
杜韻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探查顧懷安的身份上,並未發現異樣。
“此人到是會編故事”
“自然,那老先生本事了得,不過若不是,先生為何要散盡武館學徒”
“我散盡學徒,不過是準備潛心教習春山罷了,你可信”
“信信信,先生說的我都信”杜韻頭點的搗蒜一樣。
顧懷安見狀忽然笑著伸手在她頭頂溫和的撫了撫“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他動作自然溫柔,只不過語音剛落,兩人都愣住了。
杜韻刷的後退一步縮回了自己的腦袋,面色尷尬。
雖然被大俠摸了腦袋說出去旁人定然羨慕不已,可這人,怎麼無緣無故摸她的腦袋。
要知道,從小到大除了她娘,可沒人摸過她的腦袋呢。
“抱歉,只是覺得你這孩子有趣”顧懷安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只是不知先生準備教我家春山什麼武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