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應可一臉幸福地躺在了床上,她頭髮散開,滿臉愜意得砸吧砸吧嘴,睡得熟了,還會輕聲唸叨著夢話。
“陸青牛……”
陸徵睡在床下的稻草上,聽到應可叫自己,不由得一愣。
隨即應可又輕聲呢喃道:“把肉給我留點……我吃不胖的……我餓……嘿嘿……”
應可的夢話總是一些飄渺的東西,陸徵與她相交了這麼久,尋常也猜不到她古靈精怪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陸徵微微抬頭,看著熹微的月光,輕輕開啟了房門,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應可,一溜煙跑出了出去。
陸徵坐在山頭,正面迎著月光,盛夏入秋的晚風,倒是有幾分愜意。
但陸徵此時的眼神卻是一凝,一招手,一具血肉屍體散著嫋嫋黑氣,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那黑氣一出陸徵的饕餮珠,便連忙想朝著遠方溜去。
但陸徵的手一揮,手上一道鎖鏈便牽引而出。
“離淵鎖,給我困住。”
陸徵手腕上的黑色手鍊頓時化為了一道長長的鎖鏈,將那黑氣所在的不過尺許見方的空間牢牢鎖住。
那黑氣似乎有著極為強烈的意識,被困住之後,在離淵鎖所在的空間內亂撞,但始終逃不開離淵鎖的束縛。
陸徵見到了這一幕也鬆了口氣。
他面色微凝重,手中的無色靈氣團團包裹,朝著那黑色的霧氣緩緩試探而去。
在陸徵的靈氣於那黑色的霧氣相接觸時,有如熱油遇水,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兩股氣息在空中抗衡著,激烈地碰撞著,不斷升起白煙。
一股極強的靈氣波動不斷在空中逸散,隱隱發出紫色的電閃雷鳴之光。
索性則是在深夜,月光正好,這光也不太顯眼,不然定又會惹出一陣風波。
那團黑色的霧氣始終在與陸徵抗衡著,這不禁讓陸徵皺了皺眉頭。
他雖然已經料到了被方無常馴服的泱漭靈定然難以煉化,但實在沒有想到,會困難到如此地步。
自己藉著離淵鎖的威勢,也不能讓它完全屈服。
離淵鎖內的泱漭靈緩緩遊走,機敏得躲避這陸徵的追捕,時不時還往回咬上一口,吞噬陸徵的靈力。
陸徵皺了皺眉頭,頗感到了幾分吃力,他一半的靈氣還在溫養著血靈刃,只能抽出一半靈力對這喪主的泱漭靈進行煉化。
但在幾番來回之後,陸徵的神情也有了幾分疲態,他冷冷看著空中被鎖鏈鎖住的黑色霧氣,它在空間中張牙舞爪,似乎實在挑釁著陸徵。
陸徵微微冷笑,軟的不行,那隻能來硬的了。
“血靈刃,饕餮珠。”
他右手一招,一紅一黑兩件物什漂浮在了空中。
離淵鎖內的泱漭靈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黑色的霧氣縮了縮。
陸徵手上靈氣稍催,血靈刃半截的刀身之上,血色的光芒蒸騰,在空中透出隱約的血色長河。
饕餮珠內,一隻漆黑的幼獸從幽暗的空間跳脫而出,它小嘴微張,一股奪人的魄力,從它的身上噴薄而出。
泱漭靈似乎感受到了幾分恐懼,它的身子越縮越小,在離淵鎖內,也愈加安分。
陸徵此時再將自己的靈氣匯入,泱漭靈只是起了一些微弱的反抗,見到沒有絲毫作用後,也放棄了抵禦之心。
陸徵調靈錄的靈氣終於將黑色的泱漭靈完全包裹,泱漭靈殘留的靈智在陸徵的靈氣之中不斷掙扎著。但隨著陸徵用靈力一遍又一遍地衝刷,泱漭靈的反抗能力也愈來愈弱。
最後,漆黑如墨的泱漭靈顏色褪去了些,如同洗淨了鉛華,最後變成了厚重的白灰之色。它在離淵鎖裡安靜得漂浮著,似乎在用陌生的眼光,好奇地探索這世界。
陸徵朝著自己胸口一抓,體內另一抹灰色的氣息被抓捏而出,兩股靈質在空中交合,沒有隔閡地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