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臺之上,一席素青單衣的柳初初,用著細瘦的身軀,努力支撐著陸徵的身體。
她面色慘然,臉上淚光點點,看著身前的陸徵,心中慌亂,手中無措,她拼勁全力支撐著近乎乾涸的陸徵,聲音顫抖:
“陸徵、陸徵、陸徵,你醒醒啊,陸徵,你不要嚇我。”柳初初蒼白的面容上滿是淚水,她輕抱著手中的陸徵,不敢使上一分力氣。“陸徵、陸徵……”
她越叫一聲,聲音就輕了一份,到了最後,幾乎只有嘴唇在動。
柳初初用自己的身子支撐著陸徵,不讓陸徵倒下,她把頭埋進了陸徵的懷裡,感受著陸徵身上的冰冷,陸徵身上乾涸的血汙,沾染到了她乾淨的青衣衫,格外顯眼。
“咳咳……”
柳初初聽到身前的聲音,一怔。
她緩緩抬頭,陸徵昏冥的眼神中似乎又重新恢復齊了一絲神志。
陸徵看著自己懷中的柳初初,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果然……她攔不住你……”
陸徵的聲音虛弱中帶有幾絲嘶啞,又有幾分調笑:“不過,你過來了,倒是讓我想起了我之前錄音的時候,可讓我真想找條縫轉進去……”
陸徵想用手擦去柳初初的臉頰上的淚水,但思忖了片刻,手又凝在了半空。
柳初初的眼眸中恢復了幾分精神,但她隨之又看見了陸徵眼中的光,那樣的垂死的光,迴光返照的光,在不停暗淡。
柳初初的嘴唇輕輕顫抖,她咬著自己的嘴唇,不停搖頭,淚水再次湧出,呢喃道:
“你要說了,陸徵……不要說了……”
但陸徵似乎沒有聽到柳初初的話一般,他仍是失神露出笑容。
虛弱說道:“別哭了,你以後可是一國女帝,開國以來的女帝啊……多有面子,哭花了臉,可不能樹立威望了……”
陸徵原本還想說更多的話,但他感到自己心中的氣焰在緩緩流失,便再也無法說出話來。
柳初初感受著陸徵身上愈加冰冷的溫度,眼中的神色也愈加暗淡,嘴唇顫抖著,涕淚橫流,染滿了她的面頰。
最後,隨著陸徵的手,從她的面頰上滑下,柳初初哽咽住的哭喊,再也無法抑制。
“啊啊啊啊!!!!!”
聲音淒厲帶著嘶啞,劃破了正片天空,迴盪在每個人的心頭之上。
她的淚水毫不止息地滴落在了陸徵乾涸的身體上,但那身子卻再也無法接受溼潤半分,徑直從他的衣袖滑落。
許久,柳初初的哭聲緩緩停止,她再也哭不動了,緩緩站起了身子。
她身上的衣衫破碎,沾染這陸徵心口的血汙,青色的衣服,此時已又半邊被染成了血色。
血紅的眼神,直直盯著石臺上的眾人,若璃,無音師太,乃至所有人。
每個人被她的眼神盯到,心中都透著無來由的心虛,避開了眼神。
只有若璃不一樣,她眼中帶著慌張,還有濃重的悲傷,溢位淚水的悲傷。
柳初初站起了身子,她此時宛若亡國的皇女,看著這個世界。
她緊緊抱著陸徵的身子,看著提著清水劍刃的若璃,死死盯著,嘶啞的聲音狠狠咬著牙,落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之上:
“若璃!我柳初初日後,定與你報這一命之仇!不死不休!”
柳初初的聲音淒厲,堅定,宛若從地獄中歸來之人的聲音,讓所有人的汗毛直豎。
但所有人聽到了柳初初的話語,心中又忍不住泛起酸澀。
葉塵和範蘇聽到了柳初初的話語,熱淚也不禁在眼眶中打轉,他們的牙齒緊咬,手掌緊緊握著,他們了一股熱血哽咽在了他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