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看著坐起的流平生,心中不禁一喜,面上卻還是抱著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說道:“是何等人心,竟然可以把流老的救世良方變成致命毒藥?”
流平生斜看了陸徵一眼,淡淡說道:“你也不必恭維我,我自己的藥,我自己清楚,我雖然人不在宮中,也不知道宮中現在發展成什麼樣子,但動手腳的人,但我也清楚的很。”
陸徵似乎頗為驚訝,笑著問道:“那,先生認為,動手的是大皇子柳諍楚,還是那二皇子與左丞相閆京呢?”
流平生聽到了陸徵說的話,眼中一凝,看了看陸徵,眼中似乎有幾分說不出的神情流動,緊接想透了什麼,慘然一笑,繼續倒在了躺椅上,輕飄飄說道:
“我還以為你剛回來,訊息滯頓,沒想到比老頭子我也少不了多少,果然是大家族的人。不過我現在沒有心情理會京城權貴,無論是現在身處什麼地位,無論是陸家,還是陸公子,都與我一個江湖郎中沒有任何關係。老頭子我,看了那少女的死刑後,便也可以走了,不再參與你們這些勾當。”
陸徵看著躺在椅子上的流平生,笑著說道:“流前輩先別急,那若是我以陸徵個人身份,問這個問題呢?”
流平生原本昏冥的目光中,似乎突然有了幾分光彩,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徵看著流平生,說道:“看來我在流前輩的心中還算有些分量。我此次前來,既不代表陸家,也不代表任何權貴。上了朝,也不會把那大皇子和二皇子看在眼裡,也不會對那萬人之上的龍椅感興趣。”
“你是說?”流平生的眼中似乎浮現起了異樣的神色。
“我僅僅只是想要救人。”陸徵笑著說道,“流前輩對我這個答案可曾滿意?”
流平生的眼睛一眯,並沒有回話,只是端詳著陸徵。
許久,他又閉上了眼睛,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連你的修為也全然看不透了,只知道,你身上的氣息,絕不止隱元境。”
陸徵沒有接話,流平生繼續說道:“你也完全不像是京城中流傳的那番紈絝子弟的模樣,機敏巧黠,又處處透著慎重,你這幅樣子,怕是陸家的人也不知道吧。”
陸徵笑道:“流前輩無需在意這些,就當我是流前輩的好友就好了,不止前輩現在考慮得如何?”
“我想要知道你要幹什麼。”流平生淡淡說道。
“帶著前輩親自替當今聖上醫治,順便,幫葉氏兄妹脫罪。”
流平生聽到陸徵的話,略有沉吟,慢慢說道:“真要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陸徵看著流平生,他其實還在害怕當今聖上,無論柳景明認得出還是認不出他,他都在害怕,畢竟,他可是當今聖上柳景明骨肉至親的長兄。
陸徵從院子裡看去,院角的枯樹上停著兩隻昏鴉,背後襯著天邊火紅的夕陽,似乎若有所思,淡淡說道:
“這是先生該考慮的問題了,先生可以有兩天時間慢慢考慮,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說著,陸徵便是頭也不回,朝著門口緩緩走去。
流平生也看著落幕的夕陽,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叫住了陸徵,眼中有些驀然,叫道:“我還有兩個問題。”
陸徵沒有回頭。
“老先生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