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漸漸止住了,蘇芷拿過藥罐,給他塗抹上藥膏。
她咬的可真是狠啊,肉眼可見的深,哪怕清理乾淨了血跡都覺得可怕。許藍桉倒是沒喊一聲疼,這個人的目光都在溫青鵲身上。
睡夢中,溫青鵲還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將殘留的血跡都嚥了進去,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與前幾日的模樣大相徑庭。
許是他的血也染紅了她的嘴唇,她顯得有氣色多了。
可是,沒過多久,溫青鵲的眉又緊皺了起來,她不斷地舔著嘴唇,可是血跡早就被她自己舔乾淨了,後來,她開始嘗試咬自己的唇。
許藍桉一心急,將手堵在了她的牙齒和嘴唇上,溫青鵲又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將他的食指咬破了一口子,又開始吮吸著。
憐玉將針又扎的深了些,然後立馬將許藍桉的手指拔了出來。
“你這是做什麼,不要命了。”憐玉斥責。
原本打算將藥罐收回去的蘇芷又得折返,用帕子擦拭乾淨,然後重新上藥。
“你不能因為心疼就忘了自己,怪物是不知道飽腹的,你整個人都被她吸乾也喂不飽她。”
許藍桉看著蘇芷,十分嚴肅:“青鵲她不是怪物。”
蘇芷先是一愣,然後將弄髒的布條團成一團,離開了床邊,將布條丟到了藥箱裡。
他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可是她卻沒有勇氣說出口,因為連她自己也是在自欺欺人。
她深呼吸一口氣,離開了房間。
蘇芷的離開讓憐玉也知道許藍桉或許需要冷靜一下,她收拾起針包,放進藥箱打算離開,許藍桉卻突然叫住了她。
“日後,都得如此嗎?”
她回過頭,許藍桉依舊沒有抬眼,而是看著床上熟睡中的溫青鵲。
憐玉“嗯”了一聲:“先得把她這條命留住,我和師父會盡力找解決的法子的。”
他默不作聲,憐玉見他沒有應答,也不好追問,揹著藥箱也離開了。
阿月匆忙端著藥碗來的時候,裡面只坐著許藍桉一人。
“殿下。”她先是屈了屈膝,許藍桉一下被驚醒了,他回頭應了一聲。
阿月四處打量,卻是不見蘇芷和憐玉她們的蹤影了。
“怎麼只剩下三殿下您一人在此?其他人呢?”
“憐玉給青鵲施了針,便離開了。”
他們早就對好話術,蘇芷提了幾點利弊,他和憐玉就明白了。
阿月不敢太過靠近許藍桉,儘管知道他對自家小姐好,可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還是讓她懼怕著的。
“憐玉姑娘果然好醫術,小姐的臉色是好多了。”阿月笑著,然後將藥碗端過來,遞到了許藍桉面前。
她是決不能越過他去喂的。
許藍桉沒有接,他的左手還是使不上力。
他站起了身:“多叨擾了,既然阿月姑娘已經來了,我就不多打擾了。”
她雖然奇怪,但礙於地位還是不能說什麼,站起了身,將許藍桉送了出去。
他也咬著牙強撐著,讓自己的步伐顯得不那麼病態,被吸那麼多血,他有些昏昏沉沉的,這也就是他們離開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也沒有什麼力氣去回答他們的問題。
聽到門關閉,他鬆了口氣,扶著牆往溫青瀧和溫青淮的房間走去。
他的右臂重傷,又被吸了這麼多血,兩眼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小玉驚坐起,人生地不熟地,門外的響聲著實讓她害怕極了,她顫顫巍巍地靠近房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