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早晨,監獄裡卻像處於黑暗之中,稀疏的光線從鐵窗的柵欄透過,防止犯人逃跑,所以窗戶都建的很高,又狹小,整個監獄瀰漫著腐臭的味道。許景桐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如此惡劣的環境連阿玠都接受不了。獄卒帶著兩人來到審訊室,審訊室更是連窗戶都沒有,若仔細看能發現牆比尋常地方厚了許多,因為審訊總避免不了刑罰,犯人們的嘶吼決不能擾了附近的貴人們。
張太傅的手被吊在鐵架上,他看到許景桐眼睛頓時發光。
“太子殿下,請為我主持公道啊!”
“放心,我會如實求是。”他做到漆木椅上,審訊室裡只有牆角四盞燈,恍惚之間張太傅彷彿看到了閻王爺,儘管他知道肯定是自家夫人求了太子來幫自己出去,可是聽到“如實求是”這四個字,他的心不經顫了一下。張耀站在許景桐旁邊,燈光隱去了他的半張臉,張太傅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並未認出他身旁那位公子便是自己的兒子。
“你有沒有探望過張盛?”
“沒有,今天早上才見了一面。”
獄卒遞上來一個吊墜,是他們在張盛的牢房裡找到的。太子墊著帕子捻起吊墜的繩。
“這個是你的嗎?”
“這......”張太傅眼神閃躲,不敢直視。
“只管說,我會還你一個公道。”許景桐嘴上柔和,手指在桌上敲了記下,張太傅身旁的兩個刑吏默默握緊了手中的刑具。
“是,是我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在張盛的牢房裡!”
“你先冷靜,那麼二公子或者夫人有沒有來著探望過?或者你身邊的管家小廝?”
一陣風吹過,燭光搖曳,一束光從張耀的臉上一閃而過。張太傅捉住這一瞬間,他的心跳剎那間加速,彷彿就要跳出嗓子眼兒,他嚥了口口水,強裝鎮定,只是喉嚨已經嘶啞:“沒有。”
許景桐看向原先的審訊官。
“昨天的記錄查過了,的確沒有人來探望張盛。”
他點了點頭,但剛剛張太傅的異常盡收眼底,他瞥了一眼張耀,卻看見他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角,那一隅已經被他揉爛了。
“現將張太傅關到牢房裡吧,所有事等抓到張盛再做定奪。”
張耀轉身想要送送他的父親,阿玠卻一把拉住他。
“張公子,還有些話得問你。”
張太傅還沒走遠,他壓低聲音,張耀呆住了。
“給張公子拿把椅子!”阿玠將他按在椅子上。
許景桐笑著:“二公子不必緊張,我只是問問你還有什麼細節,你說的越詳細才越有可能為你的父親洗清嫌疑啊。”
東市一直都很熱鬧,熙熙攘攘的,溫青鵲拉著許藍桉的手在人流中穿梭,時不時停留欣賞著攤販上賣的新奇玩意兒。
“快看!李伯伯今天出攤了!你今兒運氣可真好?”
順著溫青鵲指的方向,許藍桉看到一個灰白頭髮的老伯將一個稻草堆往人群一紮,上面都是晶瑩剔透的紅彤彤的果子串兒,還沒開始叫賣,便有一堆小朋友圍了上來。
溫青鵲憑藉一己之力從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將小朋友們都擠了出去,有個小辮兒挺不服氣。
“你誰啊?多大個兒人還跟我們搶糖葫蘆吃?”
溫青鵲一轉頭:“小賴,你最近混的不錯,都有閒錢買糖葫蘆吃了?”
小賴定睛一看:“頭兒?你今兒怎麼出來了?我可是好久沒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