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著被,抱著暖手爐,微笑的看著張暖和蘇軟萌,歉意的說道。
“阿瑜,你這樣……沒事吧?”張暖緊皺著眉,擔心的看著奚敏瑜。
她還是頭一次見著奚敏瑜發病的樣子,三年來,她只知奚敏瑜身體弱,卻不想,發作起來這樣的詭異。
“沒事兒,熬過了今天,就沒事了。”奚敏瑜雖然虛弱,卻一直帶著笑。
“阿瑜,萌萌會醫術,你讓她看看吧。”張暖忙拉住了身邊蘇軟萌的手,側頭看了過來,目露哀求。
“蘇姑娘會醫?”奚敏瑜有些驚訝。
面前的人看著比她還要小,就算會醫,能比宮中的太醫們還要厲害?
只是,暖妞從來不會胡亂插手別人的事,今天卻帶了這樣一個小姑娘來,相必也不是無的放矢吧。
“我只會些皮毛,製藥倒是懂的。”蘇軟萌搖了搖頭,“藥師是我的目標,只是,暖妞不信,她擔心你的身體。”
“不是,阿瑜,你不知曉,方才在藥市,尹老爺突然暈過去,便是萌萌給治的,當時那麼多蘇家人在,蘇家那位藥堂堂長偏就信她呢。”張暖忙解釋,恨不得將當時的情況還原,讓奚敏瑜相信她的話,接受蘇軟萌的診治。
她是真覺得蘇軟萌有本事,當然,看一看又無妨,要真沒把握,不開藥便好,對蘇軟萌也沒有什麼麻煩。
“沒想到,蘇姑娘還有這樣的本事。”奚敏瑜聽罷,也有些驚訝,說著便伸出了自己的小細胳膊,“那就有勞了。”
“我確實不是醫師,會的不多,若不能看,還望奚小姐見諒。”蘇軟萌也是好奇這種病症,當下走了過去,坐在一邊,伸了手,託著她的手腕把脈。
但,醜話得說前頭。
她真的不是醫師,不會看可不能怨她。
“沒關係,十七年了,我都慣了。”奚敏瑜含笑搖頭,語氣平靜。
可這份平靜,聽得張暖眼眶微紅。
便是蘇軟萌,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任誰經歷了十七年的病痛折磨,也做不到奚敏瑜這樣的淡然。
想到這兒,她的心思又沉了幾分,無視了身邊的酷熱,閉上眼睛專心診脈。
奚敏瑜的手腕冰冷如冰塊。脈像沉遲微細。
蘇軟萌估算了一下,約摸一分鐘五十八次左右。
“奚小姐,病發作時,你可有手冷過肘、足冷過膝的感覺?”片刻,蘇軟萌睜開了眼睛,認真的問。
她想到了前世時,曾看過的一例伏寒奇症,倒和奚敏瑜的情況有些相似。
伏寒奇症出自李可老中醫的《急危重症疑難病經驗專輯》,裡面有詳細的案例。
只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那些記憶遙遠的如同夢境,一時半會兒的,細節都想不起來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先問細了,回去在藥典上記錄,找找辦法。
“是。”奚敏瑜側頭,眸中多了絲凝重。
“是否在遇風時,感覺身體裡有多處被風侵入,上有冷氣下壓,臍部有冷氣上漲,匯於胸口處交戰?”蘇軟萌努力搜尋著破碎的記憶,問道。
“是。”奚敏瑜一愣,鄭重點頭。
旁邊,王嬤嬤和那兩個穿著鵝黃衣衫的丫環也湊了過來,神情有些激動:“蘇姑娘,我家小姐可有得治?”
她們還真的小看了這小姑娘,這麼多年來,不是沒有醫師看出小姐的寒症,可是,只靠把脈就能說得分毫不差的人,又這麼小歲數的便只有這面前的小人兒了。
“萌萌,你有辦法,對麼?”張暖也坐不住了,顧不得熱,疾步過來,蹲在蘇軟萌旁邊急急的問。
蘇軟萌收回了手,坦然說道:“或許,當年奚小姐只是不足之症,可如今卻已是寒邪入髒,成了沉寒痼冷頑症,沒有把握的話,我不能說,所以,我現在沒有辦法,我得回去查一查。”
“沒關係的。”奚敏瑜淺笑,輕舒一口氣,反而安慰起了眾人。
“阿瑜,萌萌說,有兩個人或許能治。”張暖紅著眼眶,看了看蘇軟萌,顧不上擦拭額上淋漓的汗,望著奚敏瑜說道,“萌萌說,醫俠藥仙或許能治的,你快派人去找找。”
“醫俠藥仙?”王嬤嬤忙問道,語帶哀求,“蘇姑娘,還請指點迷津。”
“醫俠韓飛,醫術了得,藥仙北小仙,精通藥石毒物,只是,他夫妻二人淡名利,喜歡雲遊探藥,怕是不好找,若你們能找到,就算他們沒辦法根治,應該也能知曉解決之道。”蘇軟萌點頭。
“有勞蘇姑娘說說這二人的相貌,我這就給我們相爺捎信,相爺一定能找到他們的。”王嬤嬤急急說道。
“醫俠,年方三十歲,藥仙,年方二十六,只是,他夫妻二人長得一個俊一個俏,看起來遠比年紀要小,若是不知情的,會以為他們是少年兒郎小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