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君維安還等在門外,看到她,側了側腳步。
蘇軟萌想了想,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你也要去?”
“嗯。”君維安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抬手將她的帽兜拉了起來,又細心的繫好了繩子,淺笑道,“我若不去,他們欺負你怎麼辦。”
“我是那麼好欺負的嗎?”蘇軟萌垂眸看著他的手,心裡暖暖的,忙又抬了頭看他,勸道,“你忙你的吧,周大人這邊一時半會兒是走不開了,賑災的事總也得有人坐鎮吧,你不用管我,我有分寸的。”
“記得,不論何時,你都沒必要向誰卑躬曲膝,也沒有人可以給你氣受。”君維安說著,捏了捏她的下巴。
“知道啦。”蘇軟萌笑了起來,心知他說的是方才她給周知府行跪禮的事兒。
“去吧,萬事有我。”君維安收回手,側開一步,示意她先走。
蘇軟萌點頭,匆匆跟上。
君維安落在最後,目送他們離開,才招手叫了兩個侍從跟上,又派了兩個侍從出去,這才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半個時辰後,蘇家醫堂裡,滿城有威望的名醫全部聚齊。
杜家也派了三個老醫師過來,混在人群中。
周知府見人聚齊,也開門見山的說明了原由,讓眾人分批進去給蘇常山看診。
蘇軟萌沒跟進去,安安靜靜的陪在周知府陪在廳堂裡,等著結果。
蘇白及匆匆從外面進來:“周大人。”
“白及兄。”周知府看到他,客氣的起身還禮。
“周大人,小女不懂事,驚擾大人公事了。”蘇白及一臉歉意,為蘇軟萌求情,“這丫頭自打回了白鹿,受了不少的委屈,與家人不甚親近,唯和我祖父親近,此番我祖父意外受欺,她也是氣不過才這般衝動,還望大人看在她年幼不懂事,多多涵。”
“白及兄。”周知府擺了擺手,說道,“你我也算是同窗過一段時日,你還不知我的性子嗎?我怎麼會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今兒來,全是為了蘇老大人,他如今雖不再是醫正,可是,這一把年紀,還帶著人四處賑災,為我等分憂,為民奔波,就衝這個,我也不能見事不斷啊,何況,令媛也是一番孝心。”
“唉,家門不幸,禍事不斷啊。”蘇白及嘆了口氣,黯然垂眸。
“吉人自有天相,老大人為醫時,救了不少人,會有福報的,白及兄莫要太憂心。”周知府說著,請了蘇白及一同落座。
這次,第一批進去把脈的人已經出來了,三個老醫師,個個垂了頭,神情凝重。
“諸位,如何了?”周知府忙問。
“大人。”三個老醫師互相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說道,“還是請諸位同行再診一診吧。”
“快請。”周知府見狀,心裡咯噔了一下,忙示意道。
在場的人,都是老經驗的醫師,一看這三人的臉色,便明白了幾分,各自一商量,又出來四個老人,衝周知府拱了拱手,進了裡屋。
幾批人,如同流水般,神情鄭重的進去,又凝重的出來。
這次,周知府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診完,才問道:“蘇老大人的傷勢,到底如何了?”
“回大人,蘇太老爺的傷……”諸人互相看了一眼,小聲議了一番,共推了其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醫師上前來,“怕是不太好了。”
“仔細說說,到底是年老體弱操勞過度,還是被外力所致?”周知府沉聲問。
“二者皆有。”那老醫師忙應道,“近日蘇太老爺奔波賑災,這是事實,他確實也有心力交瘁之症,但,造成如今這模樣的都還是粘顱中淤血,若是三日內,淤血不散,只怕……”
“可有辦法救治?”周知府忙問。
“蘇太老爺到底已七十多了,七十古來稀……唉。”老醫師說了一半,長長一嘆。
七十古來稀,還受了這樣重的傷,後面的話,他不說,在場的人心裡也是清清楚楚的。
“怎麼可能!明明沒有碰到……不對,明明是你們自己的人退後撞到他的,不關我們的事!”吳掌櫃一聽到這個,驚得腿都軟,癱坐在地上,不管不顧的扯著嗓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