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老夫人對我可是有偏見的,她不一定會同意。”蘇軟萌搖頭。
“未必。”蘇常山卻笑了起來,說道,“丫頭,有些事,還需要用心去看。”
“您的意思是?”蘇軟萌心裡一動,忙問。
“事有兩面,對你不聞不問的未必就是心中無你,待你熱情的,也未必是真心。”蘇常山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蘇軟萌再次一愣。
這是話中有話?
“有許多事,還得你自己去尋找謎底,不然,你心中不信,任他人如何說,你都是不信的。”蘇常山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葉老夫人可好些了?”
“她有心疾,需要靜養,如今悲傷的情緒對她並不利,暫時讓她先睡著調理兩天。”蘇軟萌順勢撇開了之前的話題。
蘇常山對這些病例也很感興趣,便細細問了起來。
一問一答,兩人漸漸的從葉老夫人的病說到了袁子星的傷,最後延伸到了醫術、醫道、醫德。
說到這些,蘇常山自然是最有話語權的。
蘇軟萌最敬重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對他的話也是認認真真的洗耳恭聽。
“丫頭,我們醫者,行醫在外,總會遇到諸多坎坷,比如,男女大防,若病者是女子,我救了她,最終卻害她陷入絕境,我是救還是不救?再比如,袁子星傷在不方便女子看的地方,你出手,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說到最後,蘇常山忽然提到醫德與男女大防的衝突。
“病者與你有世仇,你遇到了,救不救?病者與國之道義相悖,你救了會讓你的族人陷入叛國的覆滅之災,你救不救?”
“……”蘇軟萌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她問道,“太爺爺,若您是殿下,你會阻止我去救袁子星麼?”
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都說,醫者父母心,在醫生面前,只有病人沒有男女。
道理人人知曉,可事實,並不一定如此。
蘇常山問出來的話,都是沒有標準答案的醫德大道。
蘇軟萌很清楚,他問這些除了指點她該守的醫德之外,最可能的就是針對這一次她和君維安的矛盾。
袁子星的傷在尷尬的地方,君維安不高興她出手,她該不該救?
這點,其實她並沒有深想。
但蘇常山問到了這兒,她也想知曉,他們的態度。
“若你覺得該救,殿下應該也會支援你的。”蘇常山笑了起來。
白鹿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君維安在這村子裡住著,與她之間的事本就受不少人關注,所以,她和君維安的小衝突,他早就風聞了。
“若您是我,有人這樣阻止你,而傷者不救即死,您會怎麼做?”蘇軟萌問得認真。
這也是她心裡的迷惑。
她不是聖人,也不是醫者,在她心裡,更多的是從心而為。
袁子星受傷,她心裡莫名的感覺到了不安,她才會這樣的急切。
而相反,若不是因為那直覺,她才不會管這件事,頂多直接送人到醫堂。
就像奚敏瑜與她的交情,一開始,她還不是用醫緣作藉口,不想管太多麼?
可是,她這莫名其妙的情緒壓根來不及說,君維安就生氣了。
“我會先救了再說,行醫這麼多年,我問的這些,其實我都遇到過,我的答案,都是先救了再說別的,當然,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有些人救了,意味著還要處理很多的後續,你得走一步想三步方可行。”
蘇常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