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村民們已經齊聚。
當空的太陽雖被雲層遮去了大半,但是,四下無風,夏日的炎熱加上沉悶,一樣讓人難受。
可這些人,依舊有序的圍著,望著牌坊那頭,神情肅穆。
外圍是旁觀的百姓,裡面則分列著不同的佇列,所不同的是,此時他們手裡捧著的,是不同顏色的製衣。
這些製衣代表著他們分屬不同的技堂。
醫堂的白,藥堂的綠,火堂的紅……各種各樣,將那空地填得滿滿的,而最中間,則是族學的小小學子們,身上都已穿上了學童服,戴著小小的方巾,揹著小小的書包,有模有樣。
“藥堂,蘇軟萌~”前方,有人在喊,“再重複一次,藥堂蘇軟萌出列領製衣~~”
“藥堂蘇軟萌~人吶?”
人群的最前面,站著一個青年人,穿著月白色儒衣,他喊了好幾次,也沒見有人出來,忍不住皺起了眉,聲音也大了起來。
左側陰涼地搭了臨時的竹棚,設了觀禮席,蘇家老夫人、君維安等人都坐在那兒。
右側同樣也是竹棚,卻沒有座位,而是站著各技堂的堂長及先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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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給我吧。”蘇元參見狀,快步走了過去,小聲的說道,“萌丫頭一定有事耽擱了,她向來說一不二的。”
“參五叔,禮不可廢。”蘇白術認真的看著蘇元參,張口便堵,說罷,他重新面向眾人,朗聲說道,“最後一次,蘇軟萌何在?”
一句話,弄得蘇元參下不來臺,尷尬的站在了一邊。
“白朮,你參五叔說的沒錯,萌丫頭確實不是會誤事的人,可否再等等?”蘇元胡也著急,掃了一眼也沒見到蘇軟萌,又見蘇元參的窘境,忙上前幫著說話。
“胡四叔,參五叔,往日您倆可是最講規矩的,今天這是怎麼了?”蘇白術皺眉,直問道,“難道是因為這個人是瑞王爺親自請求加塞進藥堂的麼?”
“萌丫頭是真有本事,可不是因為瑞王爺說話才讓她進的,我們沒壞規矩。”蘇元參老臉漲紅,忿忿的解釋。
“瑞王殿下,今日祭禮是蘇家之重,如今,您所薦之人遲遲未到,我等也將她的名字從壹號延至了最後一名,您看?”蘇白術看向了旁邊觀禮席上的君維安,客氣的行禮,問出的話卻帶著明顯的火氣。
“白朮先生都說了禮不可廢,本王若說再等等,白朮先生會照辦麼?”君維安淡淡的眸光掃了過去,平靜的說道。
“不會。”蘇白術挺直了背,冷靜的回道,“今日我族中學堂、各技堂學子在此行祭禮,這是頭等大事,人人不可缺席,她既無心參加,那便只能請她明年再考吧,我們這麼多人,頂著烈烈嬌陽站了多時,總不能因她一人之故,還要延遲祭拜的時辰。”
君維安望著蘇白術,勾了勾唇角,眸光漸冷。
“殿下,對不住,這孩子一心只想著聖人之說,從小就是這麼呆板固執,得罪之處,老身代他向殿下賠罪。”旁邊的蘇老夫人見狀,忙側身朝著他欠了欠身,開口道歉。
“無妨。”君維安點了點頭,也沒有讓她免禮的意思,只望著蘇白術的方向,淡淡的說道,“白朮先生正直之名,本王在帝京時便有耳聞,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殿下恕罪。”蘇老夫人一驚,再次躬身。
這一躬,比方才只是欠了欠身更恭敬了幾分。
“老夫人無須多禮。”君維安這時才伸出手,虛虛的抬了抬。
“爺,要不要卑職去找找?”許群奕上前一步,在君維安耳邊輕聲請示。
“嗯。”君維安點頭,也不避諱旁邊的蘇家人,“讓她來見我。”
“是。”許群奕點頭,便要離去。
“許將軍。”這時,水氏突然坐正,笑盈盈的說道,“哪能勞動您呢,我已經讓下人們去找了,胡四叔和參五叔極力推薦,還有殿下親開的口,想必這丫頭是真有過人之處,我們都留心著呢,想來一會兒便能有訊息了。”
“蘇夫人說的也在理。”君維安沒看她,端起了茶輕輕的撇著上方的茶葉,語氣裡多了一絲溫情,“這丫頭確實深得我心,若蘇家不要,便給了本王吧。”
“啪嗒~”蘇老夫人聞言一驚,手一滑,碰到了旁邊的茶杯,發出了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