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診治袁子順的傷,和站在旁邊觀望,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蘇軟萌戴上自制的蠶絲長手套,手按上那傷口時,才發現她想得還是太簡單了些。
他的傷比想像的還要嚴重。
野豬的獠牙挑開了他的腹腔,旁邊還有一個大大的洞,當時,連腸子都出來了。
蘇元胡等人給治療時,將腸子塞了回去,裡面傷到的地方也用了藥,現在倒是癒合了,可是,沒有縫合的外傷化膿,也影響到了裡面,此時,腹腔已有些積水。
“如何?”蘇元胡將一張紙放到了她面前,一邊問。
“堂長,我若治死了他,您也得履行這約定。”蘇軟萌瞅了他一眼,眨了眨眼。
“哼~必須救活。”蘇元胡反瞪,很不爽的應道。
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就不想來醫堂呢。
“還有,今天我出診的事,不能讓外面任何人知道。”蘇軟萌將那紙收了起來,又加了一條,“要不然,怎麼治好的,怎麼弄死他。”
“姑娘放心,我一定會讓家裡人守口如瓶。”袁子星在邊上聽到,立即表態。
“你讓開些,不要妨礙我。”蘇軟萌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她要的是蘇元胡的保證啊。
誰知道她今天一出手,這老傢伙會不會食言將她弄醫堂去。
“趕緊的。”蘇元胡心虛的避開了她的目光,指了指袁子順,“傷患面前,其他的稍後再談。”
“就一兩句話的事兒,不急這一時。”蘇軟萌一瞧就明白了,她擔心的事真的不是沒可能的。
“行,不說。”蘇元胡咬牙切齒。
今天這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吹了幾次鬍子,便是因為這小丫頭片子。
“好,我相信堂長一言九鼎。”蘇軟萌這下滿意了,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排好。
小葫蘆裡裝的是她蒸餾過幾次的高度酒,代用酒精。
自制的棉絨細線、特製針、棉花、剪好的細棉布、刀、剪子、鑷子、鉗子等,按著分別用酒泡在了幾個陶碗裡。
除此,用到的藥也一一按著使用順序排好。
蘇元胡看到這些,眼睛都綠了,湊到邊上,伸手就要拿針細看。
“堂長,我就這麼一枚針了,您要是摸過,今兒就用不了。”蘇軟萌頭也沒抬,笑眯眯的說道。
“摸摸又沒事。”蘇元胡收回了手,有些尷尬。
“我不相信您不知道外傷最要緊的是什麼。”蘇軟萌瞅了他一眼,“您可是醫堂堂長。”
“我只是看看。”蘇元胡應了聲,眼睛盯著她帶來的這些東西,眸光發亮。
他當然知道外傷要怎麼處理,但是,她帶的這些和治外傷有什麼關係?
又是針又是線的,她不會是要把人當衣服給縫起來吧?
蘇軟萌瞧了他一眼,撇了撇,站到袁子順身邊開始處理。
前世,她爺爺是祖傳國醫館的傳人,奶奶和爸媽都是藥師,她的外公外婆和三個阿姨卻是西醫。
為了中西醫哪個更有效的問題上,他們經常懟。
於是,身為兩家的小公主,她就成了他們手裡爭搶的香餑餑,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對她各種訓。